('长安的眸中稍有惊讶之色,随即她淡淡地笑了笑,问:“为何要送她发带?”景晨是大司马大将军,平日里在军营或者是处理军务都会身穿罩甲,而上朝时自又会穿上公服、常服,这些个衣服无一例外都是需要她将头发束起来的,就算私下她不爱将所有的头发由发冠束起,也断然没有只用发带的道理,现在要她送景晨一个发带,实在是毫无用处。“这些都是你过往送给她的。”辛笃眼看着长安的目光落在了角落上的青色丝质发带上,拿起来,说道,“这是你和她一块去找大祭司断命时,她所系的。”这青色的发带,长安看起来很是熟悉。她从辛笃的手中接过发带,拿在手上,一股熟悉的气息向着她袭来。恍惚中,她好像看到了在不远处站着的一个身着素白衣衫的女子,她纤细高挑,容貌清雅,长发散落在后背上,而这样长的发丝就被一条玄色的发带系着。她似乎是看到了长安的目光,转过头来。那面容……长安的眉头皱起,她问道:“你是不是过往常常系着一条玄色的发带?喜欢穿着素白色的衣衫?”竟然是想起来了吗?辛笃朝着长安笑着,她颔首点头,目光不同于刚才,现在淡淡的,配上长安方才记忆中的面容,更显高贵。就是一双眼眸,都变得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幽静的深渊。“我是鸿鹄辛笃。”辛笃知晓长安对她身份的好奇,不等长安询问出声主动和她说明自己的身份,“鸿鹄一族的王,我族世代居住在白山。”白山、鸿鹄。长安的脑海中隐约中浮现出那一抹抹素白色、飘逸的身影来,她看着辛笃,怎么看怎么觉得她熟悉,忍不住出声询问道:“你过往来过我的身边吗?为何我会觉得你十分熟悉?”这句话倒是出乎辛笃的意料,她瞥了瞥院落外面,随后转回头,否认道:“五凤一族蒙受大难前,我便魂归桑梓了。三十年前我才在桑梓觉醒,这许多年,我都在胶东庄家,并未前往南境,想必是瑾大人记错了吧。”魂归桑梓。这件事情长安是知晓的,她还记得不久前的司池就是在自己的面前消失殆尽了,而后她就被汲隠引入了梦境之中。长安点了点头,只当是自己记错了,没有再言语。看到长安如此模样,辛笃倒是被挑起了兴趣,她的手拄着自己的腮帮子,出声问道:“瑾大人不打算问我些什么吗?”言罢,辛笃的眼眸陡然变成了红色。一双赤色的眼眸直直地盯着长安,目光似乎要穿透长安身上的衣衫,不仅仅是捉摸不透,更是锐利得紧,似乎要将长安看穿一般。长安淡淡一笑,摇头,说道:“有人告诉我,许多事天机不可泄露,我于世界便是沧海一粟,只能在其中沉浮,接受天道给予的馈赠,不可违背。”这番言论是那样的熟悉,熟悉到辛笃刚刚听到天机不可泄露这几个字眉头就皱了起来。她抬起头来,一双红眸里满是不满,说道:“这放屁的言论,怎的味道这么重?你见到汲隠了?”“你认得汲隠。”长安神色微微敛起,但很快就松开,她的眼角挑了挑,“你似乎对她很是不满。”辛笃愣住了,她要喝水的动作一滞。“不久前,我在雾灵山大殿入梦,在桑梓见到了汲隠。若我没有记错,她的身上,好似也有一条银色如此模样的发带。”长安径自笑笑,解释道,“这许多日子里,我发觉,五凤一族好像惯常爱用颜色区分。那想必过往你头发上的玄色发带,就该是𬸚𬸦一族的。𬸚𬸦族中,你既说青色的发带是我送给问筝的,那能够送你发带的人,想来就是汲隠了。”“你说我和她去找大祭司断命,这大祭司可是司纮?”“是。”辛笃应声,她的笑容有几分苍白,“这发带皆为你我身上灵力最充斥地方的羽毛所化,族中常以此为定亲信物。在交换完信物后,便需要由大祭司断命,看看是否能够在一起,是否顺应天道。”仍记得那时候被司纮断命后汲隠头也不回地飞离凤都,而她遍寻整个昆仑都寻不得她,想到那时候的惶然,辛笃嘴角勾出一丝惨淡的弧度。长安看她这样的神情,心中已有了答案。她默了默,学着景晨的模样,用内力温了水递给她。“事在人为,我定胜天。”长安看着这样的辛笃,忽然说道。听到这样的话,辛笃猛地抬起头,她仔仔细细地盯着长安,过了好久,这才露出笑容来,她点了点头,重复着:“事在鸟为,我定胜天!”第072章 辛笃(六)辛笃(六)\\“我曾在梦境之中窥得一个素白衣衫的女子被贼人自手腕剜去了什么, 虚弱地前来大殿寻我等。”长安能够在辛笃的身上闻到熟悉的气息,这些气息是除了景晨外再无旁人能够带给她的。她默了默,开口打破两个人现在的安静。听到长安猛地说到前尘, 辛笃抬头,待听清她说的话后, 浑身顿时如遭雷击,面色发起冷来。“方才见你, 我在你的身上闻到了同类熟悉的气息。想到你说你是鸿鹄的王, 而那时, 大殿之上的人是我、问筝、司纮与汲隠和司池,那女子全然没有寻常族人见到我等的恭敬,所以我想, 或许那素白衣衫的女子就是你。”长安喝着杯中的水,半是猜测半是肯定的说道, “我还记得汲隠好似在情急之下当众叫了你的名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