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她时?郊外桃花林吗?景晨不欲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她颔首。“我想将军也是喜欢旁人换你将军或是司马的吧。”萧韶一笑,学着景晨的吃法,稍稍蘸了一些椒盐,张口咬下小半个芋头,塞入口中。还有些烫的芋头,现在有了些许的盐味,吃在口中,分外绵软。然而绵软之际,又有些难以下咽,稍稍费了些力气,萧韶这才将这半口芋头咽了下去。看她吃了那么大一口,差点被噎到,景晨一笑,抬手将一旁的小铜壶拎了过来,给她倒上一杯水,说道:“你小些口吃,大口吃下会有些噎得慌的。倒也不必如此入乡随俗,学着那些个糙汉模样。”循规蹈矩做世家女的萧韶哪里有过如此窘迫的时候,然而口中黏腻的感觉还没有散去,她接过景晨推过来的茶杯,浅浅地饮了一口,感觉还是不那么够,便又饮了一些。慢慢一杯水喝完,她这才算是顺下去了。抬眼刚要道谢,便看到景晨满是笑意地望着她。想到刚才自己那样失礼又蠢钝的模样被她看到,热气如同有了实质一般,从她的脚底往上蒸腾,霎时间她的脸色通红,就连小巧精致的耳朵都惹上了绯红。知晓她不愿自己再看她,景晨不动声色地收了自己的笑容。掩饰性地咽了咽口水,转而将目光继续放到还未吃完的芋头上,想了想,再度拎起小铜壶,将火炉浇灭,过了会,这才转过头,问:“还吃吗?”本就烤的不多,要是不吃完便是浪费了。萧韶心头一跳,压下自己因刚才的窘迫而生的不愿再吃的念头,点了点头,回答:“吃完吧,莫要浪费了。”□□米的大小姐也知道不浪费了。景晨似是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眉头挑了挑,有些惊讶。虽是看不到景晨的表情,但萧韶就是知道她的反应,她抬头望向景晨,见她毫无风骨地靠在桌上,眼眸垂了垂,说道:“落难后方知生活不易,现下断然没有再挑拣的道理了。”她说这话没有卖惨求怜的意思,景晨也知她这种大小姐的骄傲,听了也不过是一笑,并未放在心上。想了想,她还是将剩下的两颗芋头收了起来,说道:“这东西吃多了也不好,你已用了不少,这些便让给侍从他们吧。”她说完,目光便看向了萧韶。萧韶怎会反对,她微笑着应下。二人用过饭,日头正好,景晨站在廊下,萧韶同样立在她的身侧。之前萧韶是直接被带到了梧桐林,未来到正厅前,现在跟着景晨从饭厅走到内院竟走了一刻钟,就这样还未看到司马府的全貌,又走了好一会,她这才第一次看到了司马府的正厅。“可是觉得司马府有些大了?”萧韶一路上的表情未加掩饰,好不容易行至正厅前的梧桐树桌下,景晨便同她一起坐下,婢女是时候地奉上茶来,她这才问萧韶。哪里能说是有些大呢?景晨笑了笑,她一手拄在石桌上,另外一只手端着茶杯,姿态随意,目光远远地往不远处看去,说道:“先王厚恩,这宅子莫约六十六亩,还不算后院的梧桐树林。”听到景晨这样说,萧韶双手捧着茶杯,乌黑明亮的眼睛四处瞧着。“以楚国制,长安公主的府邸是否还没有我这宅子大?”景晨无意地挽了挽自己的袖口,问道。萧韶侧过脸,带着些许的讶异看了眼景晨。随后立即低下头,过了会才回:“民女不知。”怎的还换自称了?景晨哪里能立刻意识到萧韶不愉的原因,她沉吟了半晌,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突然靠近萧韶,低声问:“你不喜长安?”长安长公主,执政五年,南楚在她的治理下算得上是政通人和。她所施行的新政也对南楚的经济发展产生了一定正向影响,可以说,这些年,从一国之君的角度来看,长安算得上是明君。她只做了一件“错事”,唯一的一件,导致她从楚国出走的错事。萧韶的眉头皱着,面色凝重,过了半晌,她这才回道:“我父为其所害,若说欢喜,倒有些假了。”她的话音落下,周遭陡然生出一阵风。艳阳高照的天气,这股风还是带来些许凉意,二人都没有说话,安静得有些异常。“将军对长安……”景晨瞥了萧韶一眼,这一眼带着浓浓的兴味,莫名让萧韶面色一烫,她咬了咬唇,未将后半句话说出来。“我十分欣赏她。”景晨忽的站起身,往不远处的大坑方位走去。萧韶跟着她的脚步起身,站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上。“若是可能,倒是希望楚国那小国王,能将她的长姐嫁与我。如此,不就是她所说的同盟结好?”景晨笑着将这番话说出来,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院中角落堆放的杂乱石料中。她这话说得轻松,可落入萧韶耳中就有些刺耳了,她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崩坏,不过很快地就掩饰过来。她随着景晨,也捡起了一块石料,不置一词。话音落下,景晨的目光便没有离开萧韶的面容。看到预料之中的反应,她垂首轻笑。“这里准备造个湖来,所以看着有些乱。”将散落下的石料扔进堆中,景晨便又往里走去。下意识地瞥了眼身前的景晨,见她面色平淡,眼眸沉静深邃,是她惯常有的模样,但萧韶总感觉有什么事情不太对,然而她们之间并非是能问出口自己疑问的关系,无奈,萧韶只得压下这股异样的感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