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𩨊,四蹄全白的马。这名字倒是符合这匹马的样貌,周身黝黑,唯有四蹄雪白。女子垂首看了眼身下的骏马,仰起头,笑道:“四蹄全白名为𩨊,此名甚好。”话音刚落,景晨稍稍拉紧缰绳,她垂首再度看了眼女子,随后驭马往城中驶去。纵使速度不慢,但被景晨环着,女子竟也没感到寒冷。她仰头看着景晨,她温润流畅的下颌就在眼前,连那双微微抿起的红唇也看得甚是清晰。自然,她也瞧见了,喉间没有一丝凸起的脖颈。女子眼波流转,远远看到城门,轻扯了下景晨的衣袖。感觉到女子拽了自己一下,景晨低头看向她。“大人在这里将我放下便好。”女子如此说道。景晨眉头微蹙,俨然一副不太赞同的模样。她深深地看着女子,见她并非推辞,翻身下马。随后张开手臂,将女子抱下马。女子下马站稳,站在景晨对面,冲她福了福身子:“谢大人救命之恩,萧韶铭感五内。”第020章 拜别拜别\\景晨静静地站在萧韶面前,因着刚才那阵疾驰,她的发丝有些濡湿,现下雪虽已停,寒风一吹,仍有阵阵冷意袭来。冷风透过身上景晨给她系上的披风,让萧韶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寒风稍稍停歇,萧韶缓了过来抬首,看着眼前这人。白玉面具下的双眸格外深邃沉静,同时又有着浓浓的打探意味。“他”在怀疑她的底细,又或许是对她生了旁的心思。对这种试探与打量,萧韶颇有些羞恼。可眼前人不仅身份显赫,武艺高强,更是从五个大汉手底下将她救了出来,就算有天大的傲骨,在这座举目无亲的燕京城前,救命恩情,也只得让她弯下腰来。她轻咬嘴唇,呼吸开始变得浅促,将身上景晨的披风解开还给她后,双脚微动,看样子在犹豫是否跪下行个大礼。稍加思索后,她后退一步,双手拎着自己的裙角,作势就要跪下。如此情状,景晨倒是有些不忍,收回质询的目光,抬手扶住了女子的胳膊,入手的温度有些凉。知晓南人不懂燕京如今的温度有多难耐,她想了想,从马背上将自己另外一件厚一些的斗篷拿了下来。手臂轻扬,又一次替女子系上了自己的衣衫。方才的那场打斗,女子身上难免溅上了些许血迹,精致的衣衫就这样废了。动作间瞥见了女子身上单薄的衣衫,景晨心底升起一丝怜惜,柔声道:“此外罩乃是公爵衣制,落脚后切记收好,莫要被绣衣使者发现了,若是被人告发,你大可说这是本王的。这件染血的披风,我便带回了。”南楚有武德司探听情报,燕国自然也有相应的建制。绣衣卫是段毓桓继位初期建立,编入皇城禁军,朝中官员对绣衣卫知之甚少。但这其中并不包括景晨,就算段毓桓将启泰提为中央校尉,接替她的位置,可燕国军队的统帅之权向来由司马一族掌控,此举如何能瞒得过她?“燕国绣衣还有专门的使者?”萧韶很是惊讶,似是不明白,为何要专门设立绣衣的使者。景晨笑了笑,没应声。她垂首看着萧韶的姣好面容,只是这笑容似是蒙着一层薄纱,在面具之外又添了副面具,更显得她深不可测。“去吧。”景晨瞥了眼天光,是时候回府了。“小女拜别大人。”萧韶再次向景晨福了福身子,转身往城中去。风雪再起,景晨站在原地,一手牵着玄𩨊,凝眸看着萧韶的背影越发远去,待到彻底消失,她这才抬起头。天空又变得昏沉起来,京城上空更是积着黑压压的云,瞥见自己肩头已有薄薄一层雪,正欲抬手拂开,她顿了一下,对自己方才不知所谓的举动颇感讶异。干脆不再去管那雪也不再管这莫名的女子,直接翻身上马,往府中行去。街角处,萧韶看着景晨的身影,风雪又起,加上驭马而行,她头上发冠随之晃动,白玉面具下又是那副肃穆冷艳的神情,玄色衣衫隐隐可见血迹斑驳。瘦削的肩膀却为她挡了风雪。拢了拢自己身上厚重的斗篷,又瞥了眼绣着“司马”二字带血的手帕,萧韶笑了起来。片刻后,同样消失在燕京街头。景晨回府,将玄𩨊交给小厮,疾步往厅堂内走去。尚未走过廊道,少征便迎了上来,行礼后低声道:“黄门郎从宫中来了。”既然已经加冠,袭爵自然就在当下。少征看着景晨这一身,又闻到她身上有血腥气,一脸诧异地看向景晨,目露忧色。“旁人的血。”景晨扬手,示意笄女等人近前来,随后又问道,“黄门郎何时来的?”“来了一个多时辰了。”少征蹙眉,稍加思索后回答景晨,“他来时少君尚未从大司命那处回来,我便让他在正厅候着。”少君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令少征心中有些打鼓,生怕自己哪处疏漏却没注意到。他跟在景晨身旁,悄悄觑了眼少君,只见少君嘴角勾出了一个瘆人的弧度,随即又转过头去,瞥向府外。“少征,你说,段毓桓还能忍耐多久?”王上近前侍候的人,在她的府中生生等了一个多时辰。隐忍多年才独掌大权的人,如何能忍得下这些?景晨此言一出,少征瞬间明悟,他沉眸,冲着少君微微点了点头。司马府中有着太多太多的秘密,若是王上当真将眼线插了进来,难保不会发作,借机削弱司马一族在朝中的势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