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悦恨恨地说道:“有什么好处?我跟刘毅虽然有仇,他也一直想向我报复,但我们毕竟是大晋的官员,是在一辆战车上的,刘毅现在是大晋抵抗天师道的最后屏障,他若败了,大晋很可能就此灭亡,我们庾家也会跟着完蛋。上次妖贼作乱,三吴之地我们庾氏一族死了多少人?我自己都差点送命。要我这个时候对刘毅下黑手,我是万万做不到的!”
黑袍平静地说道:“你出不出手,都不会改变刘毅大败的结果,你看,现在刘毅的大营,已经人去营空,营中只剩老弱,这说明他的主力尽出,去追击天师道了,而我现在却出现在这里,你觉得这代表了什么?”
庾悦的脸色一变,失声道:“你,你真的设了埋伏,要消灭刘毅?”
黑袍微微一笑:“这有什么料不到的?刘毅一心想着跟刘裕争个高下,已经影响到了他作为一个将帅应该有的判断力,而这回倾营而出,早就落入了我的圈套之中,失败是必然的事了!”
庾悦咬着牙,直视黑袍:“我早应该想到,你是天道盟的魔头,天师道才是你的人,你一定是会害了我们大晋,也灭了我们庾家的,不过,你别得意,就算你在这里杀了我,我的部下也会带领我庾氏家兵回历阳,与留守的孟怀玉一起,固守待援,撑到刘裕大军前来!”
黑袍笑了起来:“不错不错,世家子弟还是挺有觉悟的,个人性命和家国大事还是分得清楚,也不枉祖辈的教训,不过,你也不用着急,天师道并不是我的人马,那是斗蓬的,而我,是黑袍,你能明白这区别吗?”
庾悦恨恨地说道:“有什么区别?都不过是邪恶势力的两大魔头罢了,我要不是服食五石散中毒已深,又怎么可能跑来找你服散救命?但你别以为控制了我,就可以控制庾家军队,我是宁死也不会屈服的!”
黑袍叹了口气:“我要是想要你的命,太容易了,想在庾氏的不肖子侄中找个听话的,也不是什么难事。你们的子侄,你自己最清楚,除了你自己以为,连上前线想亲自搏个功名的都没有两个,全都缩在历阳后方,要是他们知道前线兵败了,你觉得他们是会跟孟怀玉一样死守待援,还是会作鸟兽散地逃跑?如果庾氏子侄都先跑了,就靠你的那些个部曲护卫,也能把军队完整地带回去?!”
庾悦跟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瞬间就瘫软了下来,坐在地上,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上你的当?!”
黑袍冷冷地说道:“我叫你来,是谈合作的,我很有诚意,就看你是不是愿意配合了,刘裕和刘毅二虎相争,我和斗蓬也是差不多的关系,刘毅的失败,不可避免,但这对你,对庾家不是坏事,因为,我不想他真的灭了大晋,让天师道就此控制天下,我还是觉得,跟一帮宗教疯子联手,还不如跟你们这些世家子弟合作要来得靠谱。不然,这次我叫你来做什么?难道你以为你的这三千私兵是刘裕建义的那三千京八党,可以横扫天下?”
庾悦沉声道:“你想要我做什么?我有话在先,如果要我叛晋助妖贼攻入建康,你就别想了。如果是因为我的攻击导致了刘毅的大军战败,我也不会做这种事。”
黑袍点了点头:“你可以放心,我不要你做这些事,我只需要你在接到刘毅大败的消息时,看到全营溃散,无人留守的时候,去空营中把这些遗弃的辎重粮草运走,当然,你的部下,得全部换装易帜,扮成天师道的部队,这是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