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超石眨了眨眼睛,他用这个动作代替点头,说道:“多谢道规哥关心,多谢晋夫兄弟。刚才象齿兄弟说,天道盟和天师道内部有矛盾,从我跟黑袍的交往中,我能感觉到这点,而且不止是黑袍跟天师道有矛盾,恐怕就连天道盟内部,黑袍和斗蓬两大贼首,也是关系微妙。”
刘道规的眉头微微一挑:“此话怎讲?”
朱超石沉声道:“因为这次天师道起兵,其实是靠了斗蓬的支持,这点也是我后来才悟出来的,因为老黑袍慕容垂这一年都给困在广固围攻,被寄奴哥消灭也不过是前不久的事,这个新黑袍一定是在老黑袍死后才给扶上位的,不管他是不是斗蓬选的还是慕容垂指定,但都不可能去插手天师道这回的起兵。所以,卢循和徐道覆,应该与他没太多的交情。”
檀道济摇了摇头:“不一定吧,卢循如果跟他没有交情,又怎么会把天师令给他,让他转交给你呢?”
朱超石摆了摆手:“不,道济,你理解错了,他给我天师令,可不是转交给我,卢循在指定我为主帅之后才离开舰队,顺江而下去的豫州方向。如果他有意让我为主帅,何必要绕这个弯?所以,我认为黑袍拿到这个天师令,是为了代卢循监视我的,一旦发现我有亲向晋军的举动,马上就会以此令来诛杀我。”
刘道规点了点头:“这倒是符合妖贼的行事作风,不过,这个黑袍最后还是信任了你,把令牌给你,号令全军,恐怕不会因为简单的你愿意与他合作,消灭晋军,夺取荆州这么简单吧。”
朱超石微微一笑:“正是如此,我现在越来越觉得,那个斗蓬是一直能控制卢循的,甚至这个天师令牌,可能也是以前卢循给的斗蓬,自从孙恩死后,天师道中就一直没怎么见到天师令牌,恐怕一直是在斗蓬手中,这次出兵南康,徐道覆是私自发兵,先斩后奏,也没有用天师令牌调兵,可见这令牌不在这二贼手中,那最大的可能,就是斗蓬有这令牌,但这回却因为种种原因,把令牌交给了黑袍,让他持此令牌,负责荆州方面的事。”
傅弘之接过了话头:“是的,这应该是最可能的事,黑袍恐怕是斗蓬扶立上位的,并不一定能接管慕容垂在北方的势力,而斗蓬为了让黑袍为他效力办事,只能把天师令暂借他,让他指挥荆州之战,可这个黑袍出于种种原因,也许是因为他本人不善于指挥作战,也许是不想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所以选择了小石头哥你来代替作战,只不过,他没想到,你居然仍然心向大晋,宁可一死也要灭掉妖贼的舰队!”
到彦之笑道:“我倒是觉得,黑袍对于荆州这里打成什么样,并不是太在意,他急着离开,恐怕还是不想让斗蓬独取支持两大贼首,攻下豫州,直取建康的大功,荆州毕竟只是外藩,大晋的根本,仍然在建康,在扬州,而现在的豫州,才是建康最后的屏障,这么一想,希乐哥的处境,恐怕会非常地危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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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超石叹了口气:“在黑袍走之前,曾经跟我说,希乐哥已经败了,要我好好打,不然夺取不了荆州,他也无法保我以后的地位,我现在越来越担心这个事情,因为我也不知道他是诈我,还是真的如此,道规哥,恐怕我们要派出得力的斥候,先弄清楚豫州的战况,再作定夺啊。”
刘道规的神色凝重,说道:“恐怕,情况会向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与希乐哥的飞鸟传信联系已经断了十天了,豫州,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