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这下子恍然大悟:“怪不得,后面想要再北伐,在五桥泽一战,失掉数千老虎部队后,就很难再继续了,这么说来,真正意义上的北府军,可能也只有万人左右,其他的不过是挂着北府军的旗号,实际上跟普通部队一样,是临时征召而来的农夫们,只不过装备和训练比普通部队要强一些。”
刘穆之点了点头:“是的,长期要维持五到八万的精锐部队,对于大晋没有这个承受能力,就算有这个承受能力,那后面也会尾大不掉,掌握在谢家手中,他们就可以随时横扫别的黑手党镇守家族,甚至自立为君。历代都是兵强马壮为天子,相公大人为了保留北府军,后续也是煞费苦心,打着北伐的旗号继续征战,这样才能保留这支部队,只可惜,五桥泽的一场黑色妖火,把谢家所有的雄心壮志,都烧了个干净。”
刘裕默然半晌,才缓缓道:“原来,当年的征战背后,还有这些不为人知的秘辛哪,看来军权这个,一旦失去,就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尤其是要是给黑暗势力掌握了军队,那天下大乱,就在眼前了。”
刘穆之正色道:“是的,后来王恭继玄帅之后,成为北府军主帅,想要重建北府军,但黑手党已经不可能给他第二次的机会了,王家的实力远远不及谢家,想要单独成军,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于是王恭想到了别的办法,找到了刘牢之,靠刘牢之用他的威望与老关系,想要重组北府。”
刘裕的眉头一皱:“这下我知道,后来北府军重组后的军纪,为什么会如此糟糕了,因为吴地的世家高门,不再为第二代北府军提供大规模的军需补给,而刘牢之干脆就纵兵掳掠,他招的人,也很少是庄客佃农,而多是前秦崩溃后,长期在江北六郡一带游荡掳掠的散兵游勇,这些人里,甚至胡人马匪都不在少数。难怪我当年回到北府军中时,是如此地陌生,仿佛整个军队,除了挂个名字外,一切都是跟以前不一样的。”
刘穆之点了点头:“后来我们都知道,刘牢之其实早早地就给黑手党,或者是天道盟所诱惑,那种拥兵自立,割据一方的想法,只怕也是那些心术不正的黑手党镇守们灌输给他的。”
“从刘牢之本人的角度来说,身为寒门武人,长期只能作为世家的鹰犬,爪牙,给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那种屈辱与痛苦,也让他很容易地走上了邪路,一个将军,如果没了忠义,那他的部下就会成为虎狼野兽,而一只军队,没有了目标,那就没有了灵魂。”
“如果不是为了跟胡虏战斗,保家卫国,那就只剩下从战斗中得到现实好处这点,官职爵位毕竟只有极少数人才会有,那普通的将士,就只有通过战后的劫掠来发财了。”
刘裕长舒了一口气:“现在我算是弄明白了,我确实不能用我的想法,来要求所有人,不能用当初我们北府兄弟们从军时的目标,来强加到所有兄弟之上,通过战争得到好处和利益,才是多数人想要的,这个利益,恐怕不能只是通过爵位和官职来满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