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妙音的脸色一变:“大帅,你这是料定西城要兵败了?”
刘裕点了点头,面色凝重:“刚才的突击侧翼我军的军阵,一定是慕容镇的谋划,先打我军的后阵,逼迫我军主力集中在那里,再突侧翼,调动我军抽出城门方向的兵力去防守,现在才是他真正要攻击的时候,只怕…………”
他的话音未落,只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飞速而来,两个浑身上下尽是汗水,甚至中了两箭在身上的斥候,飞快地奔来,到了台下时,滚鞍落马,声音都带着哭腔:“启禀大帅,燕军,燕军甲骑突然从西城城门方向大量杀出,直扑沈林子将军所部,沈将军虽然全力抵抗,但寡不敌众,阵线已经被突破!”
这一下所有人都大惊失色,两个军吏手中的毛笔,“叭嗒”一声,直接落到了面前的纸上,写满漂亮小字的宣纸纸面,顿时就炸开了一朵黑色的墨花,而所有人心中的阴影面积,就象极了这落纸而散的墨花,迅速地扩大。
刘穆之直接从案后站了起来,满头大汗,沉声道:“檀韶如何应对,有没有紧急调兵反击阻止?突阵敌将何人?”
另一个斥候咬着牙,说道:“是北海王慕容镇亲自率兵突击,燕军如蓝潮一般席卷战场,乌拉之声震天动地,不止如此,缺口方向和侧翼方向,所有的燕骑都同时大举突击,我军全面陷入苦战,各部之间的联系,已经被切断,各军,各军已经陷入分割包围,各自为战的境地!”
王妙音咬着嘴唇,喃喃道:“难道,难道真的要崩溃了吗?檀韶,檀韶,你在做什么?”
前一个斥候抹了抹额上的汗水,说道:“檀将军已经下令,各部不许救援,不许撤离,坚守自己的阵地,一步不退地与敌军战斗,非是敌骑杀到近前三十步,看清敌骑时,不得放箭!”
刘裕点了点头,神色依然严肃:“这是这种情况下最好的选择了,敌骑突入我阵,分隔我军各道防线,如果贸然行动或者是奔跑,烟尘之中不辨敌我,极有可能自相残杀,在我军阵中胡乱放箭,也是极易伤到我军,这种时候队自为战,坚守阵地,虽然不可能取胜,但是可以最大程度地拖延时间。给王仲德和刘敬宣火速传令,要他们加紧加快,骑兵先行,不必等步兵,到了战场就多布旗鼓,大声呐喊,增强我西城将士的军心士气,但不要急着交手战斗!”
丁午瞪大了眼睛:“寄奴哥,救兵如救火啊,都给人家突阵蹂之了,去了还不救?”
刘裕摇了摇头:“敌军骑兵高速行动,借着烟尘的掩护四处穿插,我军骑兵贸然而至,根本无法让西城的兄弟辩识敌我,乱战之下,只会自相残杀,只有先到战场大声吆喝,让我军知道援军到达,军心安稳,才能见机行事,俱装甲骑的突击,最可怕的不是他们本身的冲击力,而是这种借着烟尘在战场上来回冲突的威力,三五百人就可以打出千军万马的效果,只有让他们停下来,降低速度,才有机会稳住阵脚,再行反击!”
说到这里,刘裕顿了顿,沉声道:“南城这里的兵马,同时鼓角大作,城门方向,还有那鬼墙方向,给我全力进攻,鸣千鼓,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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