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谁都知道,这样的距离上,即使是三石多的强弓,也不可能对人马俱甲,如同行动铁金刚的俱装甲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伤,那烟尘之中的人马影子,仍然向前坚定而有力地行进着,十骑一队,并列横排,透出一股不可阻挡的气势,以及碾压一切的坚定。
十余骑晋军的骑兵,从四处飞快地冲向了这些列阵而行的俱装甲骑,在本方弓箭的掩护之下,他们的手中急速地挥舞着套马索,口中大声呼喝,想要故伎重演,上前把那些俱装甲骑们,套中,拖走,踩死!
可是,这些骑兵们冲到离敌骑三十步左右的位置,只见那些俱装甲骑,突然停了下来,一些骑兵抽出了马刀,而另一些则是抄起了骑弓,迅速地拉弓上箭,几乎都不用瞄准,对着冲到近前二十多步的这些晋军套马轻骑,就是一阵攒射。
“呜”“噗”,二十多步的距离,对于这些弓马娴熟的俱装甲骑,几乎是闭着眼睛,都能射中目标,而手中三到四石的硬弓,所射出的弓箭,在这个距离上连精钢札甲都能穿秀,想当年廉台之战,冉闵那横扫天下的精锐重装步兵突击燕军中军的五千俱装甲骑时,就是给这些强弓硬槊的铁骑生生射死,更不用说那些为了追求速度,身上只着轻甲的晋军骑手了。
五十余箭射完,十余骑晋军的骑手,只剩下了十余匹孤零零的战马还留在原地,每个晋军的骑手,全都给两到三箭贯穿要害,向后射得飞离马身,落于尘埃,他们的手中都还紧紧地握着套马索,双眼圆睁,脸上写满了不甘的表情,却已是全部气绝而亡。
孙处恨恨地一拍面前的马鞍,咬牙道:“该死,连这招也不好使了!”
胡老六策马奔了过来,他的脸上满是汗水,眼中也是泪光闪闪,对着孙处叫道:“三蛋哥,你来这里做什么,太危险了?!”
孙处大声道:“老六,你什么时候见我扔下兄弟们拼命,自己却缩在后面过?你们已经冲了三次了,大家尽力了,先撤回去,这里我来拖住敌军!”
胡老六的眼睛里红通通的,他的右臂甲已经不翼而飞,那是他第一次率军冲击时,给一箭射碎了右护膊,若不是他反应快闪了一下,只怕这会儿的右臂,已经不能使了,他摇着头,一指前方:“敌骑这样是稳扎稳打的推进,我们只能从正面突击,一切的战术,都能给他们看在眼里,只有迂回到两翼,从侧面进攻,才有可能出其不意!”
孙处摇了摇头:“小贵子也从两侧突击了两轮了,他们侧面同样是用连环甲骑护卫,远了就射,近了反冲击,我们仍然占不到什么便宜,但这样一来,能拖慢敌军的攻击速度,只要我们后方的战车杀到,那这些燕骑,就不足为虐!”
胡老六抹了抹脸上的汗水,说道:“冲着我们这里杀过来的,不过五百多骑俱装甲骑,还有两千骑是向着西边的方向去了,我们是要在这里拖住这五百多骑,还是去追击那去西城的燕骑?”
孙处的眉头一皱:“大石头去后面调集战车了,他之前没说过如何应对这个打法,我们且战且退,先引这五百骑接近我们的战车部队,灭了这一支骑兵再说。”
朱龄石的声音从后方二十余步处响起:“万万不可,这五百骑已经不足为虑,但那两千骑去西城的,更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