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陷入了一阵沉默,刘道规看向了王镇之,说道:“那按王司马的意思,我们现在应该如何呢?”
王镇之正色道:“刘刺史,你新来荆州,可能不一定了解本地人情,而下官在此地多年,对荆州的人情还是了解一二的,有的仗,必须要打,这不是胜负的问题,而是一个态度的问题,如果换了是在吴地,那选择坚守不战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在荆州,如果对敌不战,纵寇不追,那可能会面临更大的麻烦。”
刘道规若有所思地说道:“是啊,这里毕竟是桓氏经营数十年的老巢,虽然桓楚已经灭国数年,但是各地的豪强和士民心向桓氏的还是不少,要不然桓谦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声势,要不那个郭寄生也不会有实力起兵响应。但越是这样,我们不应该越是先讨平桓谦,郭寄生这些本地乱党吗?妖贼毕竟不会在此久留,而且赌上所有荆州的军团跟他们决战,胜负难料,万一失利…………”
王镇之摇了摇头:“刺史大人,所以说你还不是完全了解荆州的人心,这里自楚国以来,就是民风强悍,崇敬英雄好汉,当年桓氏在这里经营良久,可是桓玄从建康败归之时,也是四处召兵买马,折腾了几个月也才有二万左右的部队,可见大多数的豪强并不支持他,反观桓振,只有数十手下时,却敢夺取江陵,然后几乎整个荆州响应,旬月之间就众至数万,这是为何?”
檀祗笑道:“因为桓玄是个懦夫,座舰后面永远放着小船,没打就想着逃跑,而桓振是条好汉,打仗身先士卒,做大事不惜性命,换了我也愿意追随啊,这点象极了寄奴哥,虽然是敌人,但也值得尊敬。”
王镇之正色道:“这就是了,荆州这里的人向来是佩服英雄好汉,而鄙夷那种胆小鼠辈,之前我举全家之力,募集乡勇与那苻宏的贼军对抗时,开始也是屡战屡败,几个兄弟和儿子都兵败身死,但我仍然死战不降,反而周围几个县的豪强都派兵前来相助。”
“这就是荆州人,不怕输,但就是看不起懦夫软蛋。如果刺史大人只派兵去平定相对好打的各地贼人,却面对刚刚大胜的妖贼大军不敢战斗,那不仅守土失责,有纵敌之罪,更是会失尽荆州人心,只怕这乱党贼人,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就算妖贼不来攻打江陵,光是桓谦的部下,也难以应付了。”
檀道济点了点头:“荆州人确实是这种性格,我们北府军这几年镇守各地,也有这种感触,别说其他各地的豪强,恐怕就连这江陵城内的富家大户,也是在看我们的表现呢,若是不战,只怕很多人会趁机暗通桓谦,我同意王司马的观点,消灭了郭寄生之后,对妖贼,还是得追击一次的,胜负另说,遇伏即退,这样就算妖贼有埋伏,也不会造成大的损失。”
到彦之以拳按胸,沉声道:“卑职愿率所部人马一起行动。”
刘道规点了点头,看向了王镇之:“那就有牢王司马,带领二位将军出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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