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年冉闵攻打邺城,却遭遇了惨败,就在于顿兵坚城之下,却无法破城,迁延时日,锐气下降,疫病丛生,这正是兵法中所谓的攻城为下,等到旬月不破城后,姚襄和燕国两支大军来袭,配合城中兵马出击,三面夹击,冉闵就是大败亏输,十万大军几乎一夜送光,大批名臣宿将战死,他本人也是单骑逃回,从此其天下无敌的神话,就算给彻底打破了。”
陶渊明笑道:“你是想重复当年的邺城之战,一边坚守广固,一边等待外援,然后里应外合,大败刘裕吗?”
黑袍点了点头:“只有这个办法了,这回大燕已经无处可退,广固是最后的要塞,齐鲁之地的汉人不可信任,只有几万鲜卑本族兵马可作最后一搏,靠了广固的坚固城防,守上一年问题不大,但一年之内,若是没有援兵到来,还是最后会陷落的,当年曹嶷和段龛先后据广固作乱,靠了这座坚持抵抗石虎和慕容恪的大军长达一年之久,可就算能守上一年,也还是因为外援断绝而最后失败,被迫投降,我不想落得这样的下场,你明白吗?”
陶渊明点了点头:“所以,你要我去后秦求援?”
黑袍的眼中闪过一道冷芒:“是的,后秦的姚兴,上次因为西蜀的事情和刘裕彻底翻了脸成了敌人,所谓南阳十二郡的赠予之恩,也已经抵消不计了,他应该很清楚,南燕一灭,下一个就是他的后秦,起码是中原之地。现在后秦给胡夏打得死去活来,杨佛嵩,齐难这些名将先后战死,姚兴本人亲征也几次败于刘勃勃之手,几乎送命,若是再给刘裕趁势攻击,那灭国之日,就是指日可待了。”
陶渊明咬了咬牙:“可若是后秦自身难保,又怎么能抽出兵力支援南燕呢?”
黑袍冷冷地说道:“刘勃勃是靠了骑兵的高度机动,到处游击,让后秦以车步为主的军队疲于奔命,这才能找到战机,利用伏击,野战取胜。但若是要他攻打后秦的岭北各坚城要塞,恐怕他没这个本事,象是新平,阴密,安定等要地,刘勃勃也曾经几次强攻,都未能得手。要是连岭北的大城也无法攻取,想要进关中,夺长安,就更不可能了。”
陶渊明正色道:“师父的意思是说,只要姚兴不主动出击,收缩兵力防守岭北一带的要塞,那刘勃勃是无力攻取的?”
黑袍点了点头:“是的,岭北各城,都有足供万人以上的军队食用一年以上的存粮,刘勃勃的军队都是部落骑兵,来去如风,擅长机动作战,更是每战需要掳掠得到好处,不然就兵无战心,只要姚兴可以坚壁清野,收缩防守,那刘勃勃攻无所获,自然过几个月就退走,岭北本就是土地贫瘠,产出不多,长年来一直要靠关中和陇右的粮草支援,就算放弃城外,专门防守,也不会给国家造成过重的负担,你可以跟姚兴说,只要他稳守岭北不战,派出三万关中主力,配合两万中原部队,或攻掠豫州,或出兵入南燕,与我广固守军合击刘裕,那战后,我愿以三万套俱装甲骑的装备作为谢礼,并派出两千俱装甲骑将士入后秦,指导秦军学习甲骑的战法。”
陶渊明有些疑惑地问道:“后秦也是大国,我上次去秦国时,姚兴也当面跟我说,他有五万以上的铁骑,为何还需要你提供这些呢?”
黑袍的笑声中透出一股不屑之情:“不是人马俱甲,就叫甲骑的,秦军不过是些部落羌人,并不习战,对于穿重甲后如何保持队型,如何来回驰突,甚至一人双马,战前换装这些,都是一无所知,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帮骑马的披甲步兵而已,根本发挥不了俱装甲骑的威力,要让他们能百骑一队,铁索相连,集团冲阵,更是不用想的事,当今天下,能做到百骑合一,甲骑突击的,惟我大燕铁骑和魏国甲骑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