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来以后,可以看出,他一直在向妙音献执勤,极力讨好,我想,这绝不止是因为妙音的皇后身份。”
刘穆之点了点头:“是的,庾悦一定是想跟谢家攀上关系,同气连枝,以为自己对抗刘毅获得更多的本钱。这次他带头响应你的号召,以高等世家掌门人的身份从军出征,也是在你和刘毅之间选了边站,毕竟,刘毅本人文武双全,而他的盟友孟昶更是文才政务双优,对他们这些老世家来说,构成了巨大的威胁,甚至超过你。”
“庾悦本人因为当年烧鹅之辱,跟刘希乐再无和好的可能,如果坐视刘毅上位,那有可能整个庾家会给拔除,所以只能把宝押在你这一边,这回也算是在战场上有了过命的交情,军功也算捞足了,要是这时候回去,再帮你趁机宣传一下从军的好处,也许,会吸引一批新的世家子弟继续前来从军呢。当然,他们也不会空手前来,肯定是要带上粮草,部曲庄客这些,正好可以当成生力军使用,替换我方的伤兵。”
刘裕正色道:“以现在我们的情况,只靠几万兄弟打天下是不现实的,一段时间以内还是要借用南方的人力,粮草,只是这青州之地,还是要作为我们以后的根基,不能象以前那样分给建康城中的世家高门,而是要分封给有功将士,而且,还要考虑到本地豪强的利益,象辟闾道秀这样主动来投的汉人大姓,是要给他们足够好处的。”
“所以算来算去,留给建康城中世家的,恐怕只能是江北之地,以前他们害怕江北六郡不安全,不敢全力地在这里圈地经营,但现在南燕如果给消灭,那江北就成了安定的内地,以前求之不来的世家高门,会抢着到这里占地建业,到时候如何分配和处置此地,是个麻烦的事啊。”
刘穆之勾了勾嘴角:“北徐州刺史,还得控制在你自己手里才行,刘道怜这次也随军出征,有了一定的功劳,让他继续担任彭城内史,负责江北六郡的管理。”
刘裕的眉头一皱:“道怜根本没有州郡长官的才能,而且为人贪婪,所到之处都是搜刮民脂民膏,若不是你以前劝我要用刘家宗族为官,我早就罢免他了,就连我娘也听到了不少这种消息,说要是继续放纵道怜为祸百姓,只怕我爹泉下有知也会不得安宁的。你倒好,还要劝我给他升官,还嫌他败坏我名声不够?”
刘穆之淡然道:“道怜虽然贪婪好财,但只是一些小钱,并无权力野心,所在之处,也多是搜刮那些地主豪强的家业,并不怎么去凌虐普通百姓,在我看来,这种是小恶,非大恶,你是有个好弟弟道规,但他只有一个人,还要承担镇守荆州的重任,那江北之地,你还能交给谁呢?”
刘裕咬了咬牙:“如果不是我刘家之人,而是我的娘家人,赵家和萧家的,如何?”
刘穆之的眉头一皱:“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现在是你刘寄奴要建立自己的势力,不可轻委妻族母族,要是按这说法,是不是慕容氏的人,你也要用来委以重任了?”
刘裕没有接话,陷入了沉默之中。刘穆之的声音缓缓传来:“而且,江北六郡意义特殊,彭城是你刘氏一族发源起家之地,也是开创大汉四百年基业的高祖龙兴之地,你既然想要实现宏愿,澄清天下,那这龙兴之地,就不能委以他人,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