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刘敬宣真的是死意坚决,出手快如闪电,他的喉结,甚至可以感觉到那刀尖的冰冷,可是正当他准备发力刺去时,手腕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酸经也被同时扣上,顿时就发不出力,哪还能向内递上半分?
刘敬宣长叹一声,睁开了眼,刘裕果然就站在他面前一步之处,抓着他的手腕,他咬着嘴唇:“寄奴,别拦着我,只有让我死,拿着我的人头,你才能救回阿兰,你全家才可以…………”
刘裕反手一个耳光又打上了刘敬宣的右脸,而他的怒吼声在刘敬宣的耳边响起:“我打你不是因为你做过的傻事,而是因为你现在的愚蠢!都到这步了,还想着自己的老婆和家人?刘敬宣,我们都是军人,进北府的第一天,军人当如何处世,你还记得吗?”
刘敬宣的眼中热泪滚滚,手一松,匕首落地,人弹起,大声道:“军人当不惜性命,保家卫国!这是我等的本分!”
刘裕大声道:“不错,弃小家,保国家,这才是我们军人要做的事情,你一时糊涂,鬼迷心窍,去刺杀慕容德,现在闹的不是阿兰一个人的事,是南燕要举大兵南下,慕容德终于有了南征的借口。看看外面的那些兄弟,看看丛亭军的将士,看看你自己手下的年轻人,你准备让他们多少人去死?你准备让淮北,让大晋的多少家庭,为你的冲动和愚蠢去送命?”
刘敬宣咬着牙:“祸是我闯的,是我冲动,是我愚蠢,寄奴,我无话可说,你现在就杀了我,用我的首级去阻止这场战争,用我的性命和鲜血,来洗涮我的罪过。”
刘裕叹了口气,在刘敬宣的身前盘膝坐下,顺便一脚把地上的那匕首踢得远远的,他看着低头垂泪的刘敬宣,摇了摇头:“我要真的想这样做,还会约你在这里见面?直接召你来军府,斩了便是。阿寿啊阿寿,咱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点心?”
刘敬宣抬起头,抹干净了眼泪,大声道:“寄奴,这辈子有你这样的兄弟,是我十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怪我不识好歹,野心膨胀,酿成了大祸,无论是要我的性命还是要我出力做事,我都没话可说。今天跟我来这里的,是我最精锐的八百名兄弟,其他的淮北各寨,还可以调集三千人,我们所有人,都随时听你的命令。无论是战,还是暂避敌军锋芒,都是你一句话的事!”
刘裕勾了勾嘴角:“这次的事情远没有你现在想的这么简单,我知道以你的性格,不会自己就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冲动之事,包括之前你在淮北,为什么会跟孙无终打起来,甚至更早之前,大帅的死,也是疑点重重,自那天之后,我们就再无机会见面,今天,是个难得的机会,我要把这些所有的事情,跟你核对一遍,只有这样,我才能知道,我们面对的敌人,究竟是谁!”
刘敬宣有些迷糊了:“敌人?不是慕容德吗?”
刘裕叹了口气:“慕容德可没本事也没动机害死你爹,你逃亡的那一天,胖子看到了你爹死的场景,我们就从那天的事情,说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