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冷冷地说道:“既然是军议,寄奴让你们这三个年轻人开口,你们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吧。这时候没有什么辈份长幼的说法。”
何无忌也点头道:“不错,镇恶,今天你没有从蒜山渡上岸,直接轻舟而下,赶上了这场战斗,可以说是此战的胜负手,没你的话,只怕我们今天就败了,你是今天的功臣,可以说说下面该怎么战!”
王镇恶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们前军尽没,几无再战之力,但是有江北来援的兵马,以及附近纷纷来援的京口义民,包括象吴地庄客,彭城的前天师道战俘奴隶,都会站在我们这一边,这两天的两战,虽然极为惨烈,尤其是今天这战,我军前军尽没不假,但也打掉了楚军最精锐凶悍的三大营,他们剩下的兵马虽众,但已不复今日之锐,人心向背,已经扭转,我军现在可用之兵大约有一千六七百人,如果紧急武装几百乡民,可达两千之数,有两千人马,足够突击建康城了。”
檀道济的眉头微微一皱:“我没有镇恶想的这么乐观,楚军虽然精兵被我们所破,但大军还在,桓玄并非庸才,两三天内,可以集结建康附近一切能搜罗到的军队,不下五万之众,我军只有两千人,虽然气势极盛,但是作战,终归是要讲实力的,当年我追随寄奴哥和希乐哥去洛阳,你们当时也没有靠着两千兄弟,去直接跟慕容永的五万大军硬碰硬吧。”
刘裕点了点头,看向了朱龄石:“龄石,你虽然受桓氏厚恩,不愿意在战场上面对他们,刀兵相见,但现在你是我们的一员,军议总可以发表一下意见。北府众将与你不是太熟,也想要见识一下你的本事,如果你想说的话,现在就是个好机会。”
朱龄石咬了咬牙:“经历了两场这样的战斗,我现在很悲伤,我在楚军之中的很多朋友战死了,当然,北府兄弟也牺牲了很多,无论是谁的死,我都不愿意见到,寄奴哥说得对,要结束这场战争,不让更多的血流,就得打倒桓玄,他篡权夺位,自立为君,又不能治好天下,一切的责任,应该他来付,我这两天也想通了,虽然我还是不能与荆州军正面厮杀,但是这种出谋划策的事,我非常愿意参与。”
刘裕正色道:“想通了就是好兄弟,放心,我们赢的越快,你越多的朋友兄弟就能活下来,你说说,现在我们是应该进军,还是缓行待援?”
朱龄石不假思索地说道:“夫战,勇气也!桓玄看起来还有五万大军,但真正能忠诚可靠的荆州老兵只有两到三万,剩下的,可是前北府军和西府军,绝不会为桓玄忠心卖命,而敌军中最精锐的三大营已经被击破,军心不振,又要监视以前归降的北府军和西府军,已是力不从心,就象当年的武王伐纣,纣王以战俘奴隶为先锋出战,结果阵前倒戈,一战灭国。如果桓玄足够冷静,这时候应该固守建康,不出城迎击,等待各地援军来援,要是他敢出城野战,必然是以两三万荆州兵马监视和驱赶几万降军在前,那当年商奴倒戈,武王灭纣的故事,就一定会再重演了!寄奴哥,机不可失,这一回,我愿为先锋!”
刘裕用力地点了点头,拍了拍朱龄石的肩膀:“各位,都听到了吗,龄石兄弟在楚军多年,深知桓玄的一切布置,楚军虽然势众,但多数是降军,随时可以倒戈,桓玄之所以派出三大营来战我们,就是因为只有这三大营的兵马,才是他真正可以依赖和信任的,如果三大营都战败,那他野战必败无疑,就算他闭城而守,也是让全天下看到,他已经无力平叛,还需要各地救援,那就算各地的兵马,又有多少会站在他的这边呢?如果我是桓玄,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直接撤回荆州,以作他图,如果他留在建康,无论是战是守,都是必败无疑,现在,全军出动,最迟后天,我们在建康城头,不醉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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