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道济甚至把戟往地上一插就要上前制止,却听到檀凭之厉声吼道:“都他娘的不许动,若是徐军士一箭射死了我,谁也不许责罚他,这是我心甘情愿,此乃本校军令,听清楚了没有?!”
所有在场的军士们全都咬了咬牙,行了军礼道:“喏!”
檀凭之看着百步之外,汗出如浆的徐赤特,大声道:“二…………,徐赤特,这一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一!”
徐赤特一声长啸:“去死吧!”他的手猛地一松,这一箭脱弦而出,直奔百步之外,檀凭之的身形而去,而他却仍然静静地持着大弓,保持着最标准的射箭姿势,人群中发出一片惊呼之声,因为这一箭,看起来分明就是冲着檀凭之而去,可是檀凭之的脸上,却闪过一丝微笑,他一动不动,只见这一箭将将地从他的脸侧划过,不到三寸的距离,甚至带得他头上的盔缨,一片无风自起,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可是,却是完全没有射中檀凭之的人,也没有射中靶子。
徐赤特长叹一声,这一箭一出手,他就知道会是怎么样的结果,他把手中的大弓往地上一丢,闭上了眼睛,等着对面射自己。
檀凭之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弓箭,一步步地走了过来,全场一片沉默,刚才的这一幕清清楚楚地表明,如果这是在战场上,与敌对射,徐赤特恐怕已经死了好几次了,即使是这届新兵中最优秀的箭手,在模仿实战的紧张气氛中,仍然无法发挥出平时的实力,哪怕连一半的实力也没有,檀凭之的目标如此之大,按徐赤特的真正水平,别说偏出几寸,哪怕连半分也不会差开的,但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却真的是失之毫厘,差以千里了!
檀凭之走过徐赤特的身边,这个年轻人一脸的愧色,睁开了眼睛,还在微微地发着抖,檀凭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年轻人,戒骄戒躁,好好练,希望今天的事,你能永远记得。”
徐赤特咬了咬牙,行礼道:“多谢檀校的良苦用心,赤特谨记!”
檀凭之回头对着众人沉声道:“继续训练,三天之后,我要用这种办法来检验你们每个人,不中靶的,就准备去挑粪吧!”
他下完令后,走到了刘裕的身边,这时的刘裕,盘膝坐在一棵大树之下,笑眯眯地看着远处火热的训练箭场,一边看,一边吃着地上放着的半个西瓜,满嘴都是红色的西瓜汗,这回,远处的新兵们没有一个人再分心看他了,全都默不作声地在拉弓放箭,檀凭之叹了口气:“他们还都没准备好,要是明天就开战,这些新瓜蛋子是指望不上的。”
刘裕微微一笑,把吃完的西瓜往地上一丢:“那要是我现在需要你跟我去宫城宿卫,能指望得上你吗?”
檀凭之勾了勾嘴角:“我就知道你来是为了这事,老实说,你不来找我,让你一个人留在宫中,我也不放心,上次你得罪了天下世家,而宫城宿卫又多世家子,哪个家伙想要暗中黑你,也是非常可能的事。”
刘裕摇了摇头:“我不怕谁来黑我,但是他们要是对皇帝下手,可就麻烦了,所以,我需要信得过的兄弟来帮忙,一起保护皇帝,我一个人,忙不过来,瓶子,你腿脚不便,这次就不找你了,帮我挑些得力的人,要箭术好的,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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