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让叹了口气:“这麻烦的事就在这里啊,翟让的大营离着燕军城南的大营足有二十多里,远着呢,可他要我们见了狼烟就得出击,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要我们跟燕军杀成一团,然后他好静观其变!”
苻丕哈哈一笑:“人家都反水了,要我们出点力也是应该嘛,毕竟丁零人的装备差战斗力也不强,跟燕军打,怕是没用,只有我们邺城秦军出动,才跟老贼能拖上一阵,到时候这翟斌再出击,袭燕军背后,当可全胜!”
姜让摇了摇头:“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本来翟斌大营靠着慕容垂,他可以随时偷袭,然后两军混战时我们再出击,这才是最合理的,可是他却要把大营拉到几十里外,我军不管怎么说都要和燕军恶战,这对我们可是非常危险啊,万一这里战斗不利,只怕我们想回邺城也难了。”
苻丕摆了摆手:“丁零人确实狡猾,他们这一阵攻城损失惨重,想保全实力也可以理解嘛,我们秦军精锐,夜战挡那慕容垂是没有问题的,上次咱们出城突击,差点取了老贼的首级,这次出战,就算不大举交兵,只要大声鼓噪,让燕军心惊,远距离对射就可以,智囊若是不放心,那咱们就先虚张声势,等丁零人来了再真正动手,这样总行了吧。”
姜让的眉头一皱,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我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劲。咦,那翟斌不是说过,慕容垂准备放水灌城,淹我城墙的吗?”
苻丕先是一愣,转而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好像,还真是这么说过的。哎呀,你这一提醒,倒是我想起来了,丁零人若是不安了好心,等我们两军混战时再放水,那就真的要去喂王八了!”
姜让冷笑道:“这种事翟斌做得出来,他反复无常,谁都可以背叛,就算重归秦国,也会怕我们下手杀了他,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我们和慕容垂一直水攻灭了,这样他既没了威胁,又可得邺城,以他们丁零人的贪婪,这邺城城内的府库与存粮,怕是早就垂涎欲滴了吧。”
苻丕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就在这时,东边的丁零大营里,突然腾起了五道五色的狼烟,把这因为白雪而反光,照得一片明亮的夜空之中,又添了五道不一样的色彩,而随着狼烟的腾起,东面也开始有隐约的火光闪动,似是在调兵出营了。
苻丕恨恨地说道:“狗东西果然要来害人了,咱们可千万不能上当,智囊,你提醒得对,这时候千万不能出城!”
姜让摇了摇头:“也不能完全不出城,万一翟斌是真心来助呢,那就失去大好良机了。殿下,我有一计,可以让这阵子俘虏的燕军之中,挑个千余丁零人,匈奴人,让他们穿了我军的衣甲,一人持两只火把,就说城中粮草不足,放他们回燕军大营,让他们在营前大声喊叫,燕军听不懂他们的话,大概会乱箭射之,而我们再派三百人出城,人手一鼓,在后面敲锣打鼓,大声鼓噪,作出上万人夜袭的样子,慕容垂必不会轻易出击,只会严守营寨,以弩箭相拒,要是翟斌真的来帮忙攻营,我军大队再出城相助,若是他起什么鬼心思,哼哼,我们也没有损失啊,最多失掉那千余俘虏便是。”
苻丕哈哈一笑:“高,实在是高,智囊就是智囊啊,好,就听你的,传令,挑选俘虏,这就出城!”
姜让微微一笑,反手一指城下,城门那里,已经有黑压压的一大片穿着秦军衣甲的,手持火把的人了:“臣早就准备好啦,长乐公,下令吧!”
苻丕笑着拍了拍姜让的肩膀:“传令,开城,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