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穆之摇了摇头:“可是现在所有人都以为苻融是被刘毅杀的,反而是认为你凭了个谢家准女婿的身份,去抢了他的功,刚才他又露了一手,让不明事理的人们以为又是他刘毅最后立了大功,寄奴啊,你看他刚才跟着王忱去了那么久,真的以为就是接受王忱的几句致谢?”
刘裕的嘴角勾了勾:“刘毅是聪明人,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谢家去投靠王忱,只有在北伐中建功立业,他才可能有进步的机会。王忱这样的世家子弟根本看不起他,他想出头,只有在军中才可以。”
刘穆之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要在军中可未必非要靠着谢家,再说谢家现在也不是铁板一块,玄帅和琰帅之间现在的关系很微妙,刘毅就算不跟着王忱,也有可能转投琰帅那边。”
刘裕想到了那个在广场上碰到的说书老兵,心中一凛,低声道:“琰帅今天没来参加这场拍卖吗?”
王妙音摇了摇头:“没有,堂舅他从淝水回来后,就几乎是闭门不出,甚至跟相公大人也没几句话,听说,他确实是对玄帅独占大功很有意见。”
刘裕咬了咬牙:“那我们更是得抓紧时间,早点挑些可用的奴仆和部曲,这样可以在北伐之中建功立业了。只有在战场上表现好,才能为玄帅,为谢家分担更多的压力,以免外人趁虚而入。”
这时候,高台之上,王谧站了出来,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刚才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一些时间,所以现在我们就加快速度,拍卖这些秦军战俘了,按惯例,这些战俘可以拍卖成各位的家丁部曲,按大晋的律令,对这些人要登记在册,由家主人按律交纳税金,而今天的拍卖,暂定一个人四千钱,如果没有人竞价,就按这个价格付钱,此外还要交买卖契税,每一千钱要交四十钱的税,今天所有拍卖得到的钱,将收归国库,以弥补今年淝水大战的消耗。”
桓玄冷冷地说道:“王秘书,今天既然是拍卖大会,应该是允许竞价的,再说了,这些战俘很强壮,但有些最为强壮的人,肯定是家家都想要,那必然是会有人竞价的,不会象你说的这样一团和气。”
王谧笑道:“桓世子,你熟知律令,应该知道,我大晋允许各大世家拥有的奴仆,部曲数量,是按爵位来的,有严格的限制,虽然很多世家都有隐户匿户的存在,但是今天的公开拍卖,谁也作不得手脚,一家也就能买个几十上百人,还是不要伤了和气的好。再说了,真要是碰到强壮有力的人,大家再出手竞买,也不迟嘛。”
桓玄勾了勾嘴角,没有再说话,一边的王旬低声道:“桓世子,你有所不知,建康城中这些世家,并没太多挑选勇士的眼光,在他们看来,趁着这批人便宜,四千钱就能买一个,那就买个百八十人,平时可以看家护院,战时可以编入军队,为家族争取军功,再不济也可以耕田种地,比一般的那些个家破人亡,卖身为奴的普通汉人要好使多了。谢家就是看中了这点,才以这样的小恩小惠来结这些中小世家之心,让他们肯继续支持接下来的北伐。”
桓玄微微一笑,看向了王旬:“黑头公,你这回,可有意挑几个能打的悍将,以后充实自己的幕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