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去看看。”锦绣忙起来,还没迎出去,银宝已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小姐,相爷、相爷出事了!”
“什么事?”赵昔微掀开被子就坐了起来。
银宝脸色苍白,嘴角有些颤抖,全然没了往日里的伶牙俐齿:“小姐,外面、外面是是是荣安堂的几个老妈子,说是米铺那边、那边出了事……”
“说重点。”赵昔微沉声打断她:“父亲怎么了?”
银宝这才回过神来,禀报道:“说是米铺走了水,相爷身受重伤,老夫人让您赶紧去荣安堂。”
赵昔微随便拿了件衣裳披上,一边往外走一边问:“米铺的情况如何?父亲的伤势如何?”
“米铺烧得差不多了,相爷……相爷他是被人抬着回来的,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几个来送信的婆子泪眼婆娑,说到最后喉咙里都有些哽咽了。
赵昔微心里也跟着一沉,却并未显露出慌张的情绪,只扶着左右丫鬟往荣安堂赶去。
送信的婆子们跟在身后,就拿眼睛偷偷看了前面那一抹窈窕的身影。
只见少女步履匆匆,转游廊,入庭院,上台阶,一路行来如风如云,裙摆却纹丝不动,有一种松柏般的苍劲挺拔。
婆子们悄悄拿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又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心里勉强了有了几分安定。
她们毫不怀疑的相信:要不是三姑娘如此镇定,这府里的天一定马上就要塌了。
赵昔微才来到正房的廊下,就听见里面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声,夹杂着下人们低声的劝慰:“大夫人,您先起来。”“老夫人,您仔细身子。”
赵昔微等不及通报,直接就推开了紧闭的房门。
房里一片混乱。
老夫人坐在榻前,满脸泪痕。
徐云娇跪在老夫人身边,她大半个身子伏在榻上,肩部不住地抖动着,哭得撕心裂肺:“赵玹,你醒醒,你看看我,看看我啊!昨天出门还好好的,怎么一天不见就这样了呢!你这样,叫我可怎么办?我怎么办啊!”
这哭声哀怨而凄楚,让满屋子的人都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颤抖着握着丈夫的手,泪水从那双美丽的丹凤眼里滚滚而落:“赵玹,你醒醒好不好?只要你醒来,我就答应你,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跟赵昔微生气了。你要我认她做女儿也好,要给她丰厚的嫁妆也好,我都答应你,我都可以做到。你看看我好不好?我再也不闹了,再也不跟你生气了,好不好……”
她越说越动容,最后已经是近乎乞求的姿态,双手抱着丈夫的手贴在心口,喃喃地重复着一句话:“我什么都答应你,你醒来好不好?”
这画面,任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也不由得揪紧了心脏。
谁都知道,徐云娇出身高贵、性情骄纵,不说在赵府,就是整个长安,也没人能让她这样低声下气。
何时见过她这样卑微如尘埃的一面?
老夫人止住的泪水又忍不住盈满了眼眶。
她强忍着悲痛,声音虽然还有着几分气势,却因为嗓子干哑,吐出来的话语就显得无力而苍白:“云娇,你别哭了,你是府上的当家人,现在赵府上下都靠你来撑着,你千万不能倒下啊。”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