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猎获
炙热气息不断下降,残血夕阳抖出最后一丝余晖。
张学舟从窗口探头看了看夜幕初启的天空,才觉察出难熬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这种高温天气让人难于舒坦,没有降温仪,没有冰镇的凉水,没有高层建筑的遮挡层层暴晒的阳光。
甚至于他栖身居住的房屋还透出了一点点依稀可见的余光。
天地宛如一个蒸笼,而他就是蒸笼中那条可怜的虫子。
张学舟在这种天气只想趴在水桶里躺尸,等待这一天安安静静渡过。
“还好我不用和那群蛮牛一起练武1
张学舟伸了伸脑袋,看向两百余米外的村庄中央。
那是村庄中年轻人们喜欢的聚集处,也是年轻人们练武的场所。
年轻人们的修行不算高深,无非是射箭,不断锤炼肌肉记忆和眼力。
能不能吃到肉,能不能多分一些肉,这不取决于他的分配,而是更侧重狩猎团今天的收获。
步子越重,收获必然多。
张学舟能偷懒并非他在村庄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也并非什么村二代,他仅仅只是身体弱。
即便是族长和德高望重的长老们也会因为分配食物头疼,只能不断推出一些替罪羊分摊压力。
但在牛耳刀刺入五彩锦鸡头颅时,一柄刀轻飘飘划过,较之他的牛耳刀更快。
空气似乎有了一些甜味。
他伸手拉住蛇筋,手中的牛耳刀飞速划过。
谁干不下去了,长老们就换一个人来分配。
大秤的规格并不奇怪,张学舟往昔就称重过八百余斤的山猪。
他胡乱披了一件粗布衫,而后提起了村庄中象征着公平公正的那杆大秤。
“趁着还新鲜,大伙儿再出一把力”张保家喝声道:“将庄里放血的大桶取来,再打几盆水1
在村庄,各类收成都要清点,又要盘算各家各户在其中出力,从而分配收成。
张长弓忍不住问了一句。
此时两柄刀齐齐插入蟒蛇头颅,张学舟不需要查看也很清楚这条蟒蛇只残存着一丝凶威,难有伤人的可能。
张学舟只觉空气中响起一阵轻微气爆的声音,隐约中,一阵阵宛如果香的味道溢散了出来。
两柄弯刀插在蟒蛇头侧,刀身齐齐扎入。
虽说他估重的水准低,也不至于错数百斤。
一些凶物即便已经死了残了,依旧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
村庄里干这个活的人都不讨喜,总归会得罪一些人。
如果不是接触的时间长久,张学舟很难理解人类欠缺食物时的情绪变化。
人声鼎沸中,不乏和张学舟拉扯关系的,也不乏反讽的。
张保家只见蛇腹中一头巨大的五彩锦鸡脑袋被顺道拉了出来。
张保家觉得自己估算的重量和张学舟估算有不小的差别。
“学舟哥,一会儿多分我家一点肉,我娘半个月没吃肉了1
张保家脑袋瞬间就清楚了众人为何能猎捕到这尊凶兽的最大原因,也知道了自己估算重量为何错得离谱。
这是丰收的沉重。
“这种毒蟒能吃吗?”
被巨蟒注目,张学舟只觉巨蟒眼神中充斥着太多负面的情绪。
“这个月狩猎的尽是一些乌鸦麻雀,肉没几两,骨头倒是一堆,压根填不饱肚子。”
“狗东西死前还要放屁1
步子越轻,收获就越少。
最重要的是,这柄刀的主人是张学舟的父亲张重。
不论练武的年轻人还是老人和小孩,或地里的农夫,又或是忙于针线的妇人都齐齐聚到了村庄中央处。
能与蟒蛇纠缠激斗,甚至于一直抗衡蟒蛇,直到现在还残存着一口气,五彩锦鸡看似名字吉祥,但显然不是什么善茬。
牛耳刀重重击落,蟒蛇的身躯无力摆动了一下,又被众多人死死压祝
只有不断狩猎野兽,众人才能不断获取肉食强壮身体。
年龄近乎成年,张学舟也只能堪堪抬起百斤的石磨盘。
除了学字,他最重要的学习就是计算。
在这个年代想要填饱肚子,射箭狩猎是必不可少的技巧。
见惯了豺狼虎豹猛兽,但他们很少见到蟒蛇,而且是有毒的巨大蟒蛇。
村庄不养闲人,练武不成,张学舟学营生勾当是清点计算。
常年过秤称重,张学舟有一手极为不错的估算能耐。
“中毒的部位不能吃1
他只觉脑袋难于想通自己估算能力为何如此低下,等到放血的大木桶取来,他插在巨蟒脑袋上的牛耳刀已经飞速取出,一刀朝着蛇类七寸处割下。
破风刀顾名思义便是连风都能斩破,虽说有些夸大其词,但破风刀亦是少有的好刀。
他一阵小跑,跟在瘸腿的二长老身后,囔囔着“大伙儿都有肉吃”,盯紧了拉动村庄大门的几个年轻后生。
“这蛇皮上有毒,你个瓜娃子别乱摸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