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弹的洛屿胸口是一大片的血迹，他慢悠悠坐起来，顾萧惟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半蹲着将他从地面上带起来。 对方身上那套衣服下场戏还要继续穿，也不知道导演会不会忽然说要补个什么镜头，要是沾上他身上的“血迹”就不好了。 这一抱的力气也很大，洛屿有种骨骼与对方碰撞，恨不能撞碎了融为一体的错觉。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四点半了，再补拍几个镜头他们就要下山了。 “顾哥！你身上沾着血了！还没拍到你救治温煜驰的戏份呢！导演该咆哮了。怎么办，这要怎么擦掉啊！” 如果说他是为了保留陆屏枫的情绪，可他的周身并没有生人勿近的气场，只是越是喧闹的片场，就越显得孤独。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是剧组的临时垃圾桶，没有什么灯光，顾萧惟站在垃圾桶前，从盒子里摇出一根烟，“啪嚓”一声打火机的火星一闪，小火苗燃起，微微照亮了他的脸。 特别是此刻，哪怕没有半点表情，都充满吸引力。 但洛屿还是伸手在他的面前抓了一把。 明明是拒绝的姿态，声音却低沉温柔，像是能酿出酒来，让人就此醉过。 明明挣脱洛屿对于顾萧惟来说易如反掌，但顾萧惟却始终没有用力。 “你在想什么？”洛屿轻声问。 而他夹着烟的手指很轻微地颤抖着。 喉间蝴蝶 对于我重要的人……如果人很多， 我会在人群里找他。如果他离我很远，我会迫切地想要靠近他。哪怕他就在我的身边， 只要人多一点、黑一点、拥挤一点， 我就想要抓紧他。如果是他……中枪倒地，血流了那么多，我满脑子都是他， 是思考不了其他东西的。所以这种理智到压抑人性的保护， 是不是因为陆屏枫本来就没有人性？” 洛屿深吸了一口气，顾萧惟口中那个重要的“他”在现实里存在吗？还是陆屏枫幻想出来的一个人？ “这不是陆屏枫的本性，是他产生了敬畏生命的本能。当他知道如果秦临再开第二枪的时候温煜驰必死，他就绝不会放下自己的手枪。为了救我， 你也会这么干。” 再度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有些暗哑，“那么陆屏枫对温煜驰的欲望到底是什么？” “你是陆屏枫， 你心里对温煜驰的欲望是什么， 那就是什么。” “抽烟对身体不好， 我给你分担分担。还有，一会儿补拍的时候，我会陪你一起‘理智’。” 仿佛被欲望拖拽住的只有顾萧惟，洛屿一直自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