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洛屿靠近的时候, 他们的呼吸好像都在轻轻碰撞。 明明没有足够的光亮,可顾萧惟却在洛屿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样子,他的眼睛反射出最微不足道的光, 却像是穿透了他大脑的晕轮, 让心血回温, 抚平思想深处所有的凹陷。 “你说, 我听着呢。”洛屿挪开了抵在自己腹部的匕首, 回握住保护着自己的那隻手。 “我曾经陷落在某个角色里不可自拔,我找不到自己的出口,回归不了正常的生活。” 可在洛屿的印象里,没有任何一个角色比陆屏枫更加克制、迷茫又更极端。 洛屿的心臟向下一沉,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抬起手,圈住了顾萧惟。 洛屿抬起手,轻轻摸着顾萧惟的后脑杓,他的发丝比自己想象的要柔软。 “终于有一天,那些专家们说我已经正常了,照顾我的人也如释重负。瞧瞧我的演技啊……多么精湛。”顾萧惟轻轻地笑了,也许是自嘲,又也许在哂笑,“哪怕我的心已经是脱缰的野马,可看起来却依旧循规蹈矩。” “呵呵。”顾萧惟发出了得意的笑声,冰冷得让洛屿胆颤,“我想从那座城市最高的地方跳下去,和这个世界奋力一撞,多壮观。” “嗯……”顾萧惟摇了摇头,“那天当我把车开过某个剧院的时候,去看了我人生中以为的最后一场表演。我见到了真正的热烈和敏锐,他是我的神明与命运,他为我另成一个宇宙,每一句台词,每一个表情都像是浴火重生。他让这个世界沸腾喧嚣,而被点燃的是我。” 顾萧惟抬起了眼,目光里是洛屿没有见过的偏执与占有欲。 顾萧惟在笑,就像要在瞬间开败的蔷薇,用极致的绚烂来掩饰腐朽。 “哈哈哈……哈哈……”顾萧惟抬起手,用力地捧着洛屿的脸,“命运用他为饵,彻底把我打败了。当我一朝醒来站在那个剧场里,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无与伦比的心疼碾压着洛屿的心臟。因为顾萧惟是多么的孤独和无助才能用这种方式来解救自己? “你会消失吗?”顾萧惟抬起了下巴,用看待幻觉的表情看着他。 “还有什么?”顾萧惟问。 我接受你的一切。 那是完全没有克制力量的拥抱,勒到洛屿全身的骨头咯咯作响,血液凝滞,疼痛感蔓延到大脑的内核。 “学长,陪着我吧。”顾萧惟的声音又低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