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腰上围着浴巾，肩膀和腹部的线条立体又深刻，原本薄凉的目光在对上洛屿之后忽然有了燎人的温度，让洛屿一阵莫名的紧张。 “第一步，拖出来。”洛屿说。 哪怕隔着休闲衣还有浴巾，洛屿都能感觉到蒸腾的热度。 “心臟复苏。”洛屿本来想说人工呼吸，但天知道说出来之后，顾萧惟会把话题导向什么尴尬的方向。 洛屿本想拍一拍对方的肩膀，但考虑到对方没穿上衣，甚至还有点水汽，洛屿觉得不好意思。 “你放心，剧本里那场人工呼吸我一定做到位！” 只是心臟复苏吗？ “导演组特地找专门的急救人员手把手教过我了。”洛屿很有礼貌地回答。 还没等洛屿反应过来，顾萧惟就回去自己房间了。 一会儿心臟复苏一会儿人工呼吸，把人脑子绕瘸了，他人走了？虽然洛屿不确定对方是在招惹他还是洗完澡心情好随口一说。 洛屿进了浴室，才想起自己没拿换洗衣服，又折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要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洛屿早就衝进去，拽着对方的衣领说“你他么的如果没那个意思就不要瞎撩”。 你真哪天别被我拿下了，我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呢。 他刻意关掉了排气功能，好像这样就能在停留在对方的空气里。 洛屿皱了皱眉头，觉得自己需要清空一下脑袋里的废料，他这样算不算老房子着火，草木皆兵？ 出来的时候，顾萧惟的房门还是关着，洛屿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因为在他的床头摆着一个画框，但是画框里的不是油画，而是一幅速写。 发丝散漫在水中，他闭着眼睛的表情空灵却又能挑起破碎的毁灭欲，黑白与光影界限分明。 明明是粗旷疯狂的线条，却有一种隐晦的濒临崩溃的欲。 他每一步走近，就距离某种欲盖弥彰的渴望更近一分。 洛屿第一次产生一种自己被一幅画给捕获的心悸感。 这个速写是顾萧惟什么时候画的？ 那就是当他在浴室里的时候……那他到底有多熟练？竟然这么快就完成一幅画？ 洛屿用力捋了一下自己的头髮，他深吸一口气，拎起那幅画来到了顾萧惟的房门口，用力拍了拍他的门。 洛屿没想到对方一下子就把门打开了，他已经穿上了睡衣，头髮也吹干了，看起来蓬松而柔软。 “你……好端端摆这幅速写在我房间里干什么？” “死亡画家，当然是描绘死亡。”顾萧惟的视线从速写转移到洛屿的脸上，目光里是让人抓狂的平静。 顾萧惟的目光逐渐变得幽深，“但他还是死了，在我面前。” 难不成自己还得把它挂在墙上，每天烧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