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半,黑幕吞噬了白日的喧嚣。本该是卸下疲惫安然歇息的时间,谁也没有想到,今晚的港城公路即将上演一场惊心动魄的绝命追击。 黄兆伦听了当即皱眉,立刻问:“到底怎么回事?恐袭者身份能否确认?” “周寅坤?什么意思?”黄兆伦一时疑惑。 这件事黄兆伦完全不知情,他震惊道:“什么!?什么时候来的?你什么时候跟他见的面?为什么不早说!”,最后一句说的震耳,连许嘉伟都脚下凝滞了半秒。 “之所以说与周寅坤有关,是因为有新的发现,我今天拿到了一份段凯女儿的病例,她被诊断为重性精神障碍,诊断日期就是此前周寅坤离开香港不久后,我怀疑是周寅坤的两次不辞而别给了她心理上极大地刺激,才会导致如今的精神失常,段凯疯了女儿,被周寅坤牵着鼻子走,当下被查官身难保,免不了心生报复,所以——” “我也只是怀疑”,许嘉伟单手打转方向盘,调转车头驶出小区。 上一次周寅坤来香港,明明警方暗中配合俄罗斯联邦政府缉拿周寅坤,可结果却被切断了建联,不用想也知道是段凯所为,现在看来,段凯应该是借了那个机会,用明面上切断建联当了幌子,私底下与俄方达成战线上的一致,本就打算要对周寅坤下狠手了。 “这样,我现在马上回警署,我们署里见。” 现在行动处也已经出动了,再加上俄方的人,万一到最后三方打成了乱战,夏夏大着肚子,根本禁不住折腾,不管怎样他都是放心不下的。 对方没有反驳,可细微的呼吸声被逐渐拉远,黄兆伦意识到不对又吼了几句“喂,喂,阿伟!——” 林城驾驶的黑色宾利,再行驶一段就将进入全长两公里的西区海底隧道。 “收到。”林城立刻回应。 即便是这种左右脑跟左右手都占用的情况下,依旧没能堵住那张嘴,他一脸嫌弃道:“我说林城,你找的这些个保镖什么也不是,直升机一通扫射下来就没剩几个全乎人儿了。” 他下意识从后视镜内看了眼后座,周寅坤摘了一边的通讯耳机,悠闲的往后靠了靠,右腿上放了把枪,支在车门,心情还挺好。 刚琢磨完,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把车开稳着点,这儿有孕妇。” 夏夏透过玻璃看了看窗外的街景,一如往常,那些人并没有追上,她又扭头去看,不远处有辆一模一样的车就跟在后面,天色黑看不清人脸,从轮廓看她认出来了,那是卡尔,从以往经历来判断,通常两车交替行驶的情形下,都会有一场疾风骤雨般的公路角逐战,想着,她抚在孕肚上的手微微收紧,攥着衣服上的一点布料。 一只干燥的大手覆上来,将女孩的整只手都罩上,拇指摩挲着细腻滑嫩的手背,“别紧张,这事儿解决了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然最终,她到哪,他就会跟到哪。 刚才还好好的,又给他看孩子彩超,又给他擦伤口的血,现在提到跟他回去,就又甩起了脸子。眼睛:“你到底还要跟我闹多久?” 由于情绪上的波动,导致肚子里的孩子动的厉害,掌心微弱的涌动感尤为明显,周寅坤松了锁着她下颌的手,上面还沾着温凉的泪,目光不自觉的下移,那孕肚又大又圆,随着她抽泣一颤一颤的,瞧着还真有点心疼。 夏夏眸光忽的一闪,没想到周寅坤会突然这样说,她确实想上大学,也想有自己的事可以做,而不是成天到晚围着男人团团转,才燃起一丝希望,又莫名警惕起来,不知道这会不会又是周寅坤的阴谋。 果然这条件周夏夏动心了,周寅坤自然道:“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呵,长大了不好糊弄了,周寅坤也没觉得恼,这次他是认真的,爱上学不是坏事,这兔脑子灵光,放着不用岂不是浪费了,他拉过夏夏的手,钩上她的尾指,两人手指交缠在一起,如纠缠生长的植株,逐渐靠近,拇指相印,周寅坤看着她:“这次是真的,你上哪,我上哪。” 拉钩印章的诚意显然她觉得不够,那眼神里明晃晃的防备之心,“那怎么的?你还让我立字据不成?” 她微微偏头看了眼车门处的储物格,什么也没有。 寻摸了一圈,她看过来,周寅坤挑眉等着人说话。 话刚说完,就传来清晰的警笛声,听起来不是一辆,是很多辆,正逐渐逼近,此时车内的气氛又紧绷起来。 周寅坤看都不看,他嗤笑一声:“凑热闹不嫌事儿大呗,找死。” “啊!”夏夏被惯性冲击,搡动的身子往侧前方猛扎过去,男人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扯进怀里箍着,另一手抓紧顶部扶手。 林城立刻向左打方向盘,再迅速回轮成功驶入3号公路。 后方卡尔的车跟上来,他抄起副驾驶的p90冲锋枪,探出车窗猛击前车轮胎,子弹虽击中但显然不起什么作用,看得出这是防爆胎,即使在四只轮胎全部漏气的情况下,时速也可以达到120迈,甚至连车身都是防爆钢板,想用枪打爆可能性不大。 三车相继进入隧道,此时冲锋车内探出两名机枪手,一名扫射前车,另一名则是对准后车的卡尔,看见那黑洞洞的枪口,他当机立断反应极快,狠踩油门撞向冲锋车,使得冲锋车车身猛的向前倾去,两名机枪手趔趄险些倒栽向车外。 而此时的厢式货车直接别过来,在林城驾驶的黑色宾利前左栏右挡,而后车又咬得紧。 随后一阵警笛鸣响咆哮而来,周寅坤挑了挑唇角:“好得很,人多更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