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苏尼恩30公里处的埃莱夫塞里奥斯韦尼泽洛斯机场,大概是太累了,贵宾休息室的沙发上夏夏倚着周寅坤的肩正睡着,男人手机的来电铃声叫醒了梦中的女孩,她惺忪着眼抬头看了看倚着的人,后者微微挑眉,接起电话,“说”。 崎岖不平的公路略显萧条,阿耀驾驶的黑色兰德酷路泽后方,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一辆银灰色帕杰罗,显然来者不善,他警惕的看向后视镜,接着继续说,“而且科索沃与阿尔巴尼亚接壤的边境有多个秘密监狱,他们将配型成功的死囚犯带到秘密监狱处决后,迅速运往当地私人诊所摘取器官后,贩运到境外,用于外国人的器官移植,多半的流向都是曼谷,所以周耀辉在曼谷打着慈善名义的医疗机构就像个仓储式中转站,为其提供大量客户。” “那坤哥,我们接下来,要谈判将这摊生意拿过来吗?” 银色帕杰罗撞向阿耀的车尾,将车狠狠顶的偏移,蹭上旁边的防护带发出刺耳的声音,阿耀单手猛打方向盘尽量控制车身方向,“坤哥,有车跟上来了,看牌号,是军车”。 电话挂断。 “你跟亚罗回曼谷,我先不,有人来请我了,当然是要礼貌的过去坐坐”,说完随手揉了揉女孩的脑袋。 “是,坤哥”,周寅坤下了令,那就是他的神旨,上一次让周夏夏跑到了俄罗斯,坤哥去找人结果受了伤,这次要是再不把人看好,出个什么问题,那真要以死谢罪了。 女孩先是没有回答,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珠串,思忖片刻,他这么急着走应该是很重要的事,危不危险不知道,去哪里也不知道,只知道亚罗没有跟着,是他自己,到了那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等下,这个——给你”,夏夏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了手腕上的佛珠,往周寅坤面前递了递。 也没等他接不接的,夏夏直接将佛珠塞到周寅坤手里,看了眼他又迅速收回眼神,“这个本来也是你的。” “其实,你可以回来再给我。”她在他怀里,声音小的快要听不见了。 下一刻,佛珠又被男人戴回到了夏夏手上,“该走了,乖乖等我回来知不知道?夏夏”。 “知道了。”她点点头轻轻应了声,看着周寅坤走进机场的人群,与她和亚罗相反的方向。 废弃的清真寺里,银色帕杰罗上的四名武装人员现在被绑着,浑身是血倒在地上,另外6名科索沃武装人员手持up5冲锋枪一同指向阿耀。 周寅坤往里走,先是看了眼阿耀,“下手够重的”。 接着男人又看向六名科索沃武装人员后的布鲁斯,一个相貌四十岁上下的男人,身着古巴衬衫,外表粗旷,深棕色的眼睛与浅棕色的眸子形成明显对比,络腮胡延伸至发髻。 周寅坤不屑道,“你的人?还是你小舅子的人,搞搞清楚再来兴师问罪”。 “那你一定没听过另一个词,叫‘卸磨杀驴’,萨吉马上就是新任总理,你一定不会不知道,现任总理只是他力推上去的傀儡,他更想要的是独立科索沃,现在时机到了,等你的小舅子位高权重,你也就只是个地头蛇,娶了他姐姐又不是娶了他,就这么放心?不怕到时候大义灭亲?撇你个干净?”周寅坤走的更近些,松松垮垮一手揣兜,与布鲁什对峙。 “不错的分析,还真是给我查个底朝天呢?那就开门见山,周耀辉能拿得出的我也能拿得出,周耀辉拿不出的我也能拿得出,富贵险中求,就看布鲁什先生的胆子大不大”,说完周寅坤挑眉,等着他回答。 “果然胃口好大,但货量越大风险越大,人手就需要更多,定金百分之四十没得讲”。我都一样”。 几个人闻言在地上呜咽着,满嘴是血,说什么听不清含含糊糊的。 男人勾勾唇角,心情甚好,“阿耀,回家了。” 如果爷爷、爸爸,还有妈妈知道了,一定会对她心寒透骨吧,思绪变得一团糟,想着,她起身,把桌子上与周耀辉和萨玛的全家福收进抽屉里,眼下扫过一本书,心怵然沉了,她翻开书的中间页,夹缝处清晰的写着一串电话号码,这是许嘉伟在香港的时候给她留下的,并且告诉她需要帮忙的时候就打这个电话给他。 房门从里面推开一道窄缝,她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亚罗没在,八成已经睡了,确认后又轻轻关好房门。 此时是夜里一点,香港的时间应该已经两点了,就算阿伟哥哥没事,应该也已经睡了。 “阿伟,你怎么爱吃女孩家喜欢的东西?”黄兆伦嘿嘿一笑又拿起酒杯,“再碰一个,来点男人的东西”。 “阿伟,你手机亮了”,手机设置了静音,放在手边被手臂遮挡,要不是黄兆伦提醒,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亮着的屏幕,和上面的陌生号码。 对方没有声音,几秒后又挂断了,他放下手机,看到桌上的咖喱鱼蛋忽然想起什么,又匆忙拿起来翻到来电页面,上面清清楚楚显示来电地区为泰国,“夏夏?”,他有些惊讶的轻呼了声。 “是,是夏夏,一定是夏夏!她这么晚给我打电话一定是有事,不然她一定不会打给我的,何况还是夜里。她……”,他的电话号码,除了警局的人以外,几乎没什么人知道,并且这个电话还是从泰国打来的,没有说话又挂断,可又隐约听见那边女孩紧张的喘息声,这让许嘉伟更加确信。 越想内心越如潮水般涌动,让人坐立不安,他忍不住开口,“我,我能请个假吗,年假我想给休了。” “我敢肯定,就是她,夏夏她从来不会主动打电话给我,有什么都一个人撑着,自己去解决,也是因为我……才连累了她,这次我不想置之不理”,许嘉伟说完又倒了杯酒,也给黄兆坤斟满一杯。 他将倒好的酒杯往黄兆伦面前推了推,“我是警察,我要做的是保护那些需要和不需要我保护的人,就算丢了命,也要去试试,这假我休定了,从小到大,我的性格您是知道的。” “放心,死不了,死了您也得给我去收尸,好了,黄大警官,来~碰一个”,他举起酒杯,清脆的响声伴着一饮而尽后的黄兆伦无奈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