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止行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轻手轻脚离开了家。 正如陆止行的判断一样，沈让比他着急的多。 陆止行坐到沈让对面，余光扫过桌子上的那本实验记录手册，微抬了下视线，凝视着沈让，不急不躁地等着他开口。 陆止行面无表情地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没说话，只是轻轻扫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 陆止行的指尖轻轻点了下桌面，面上了然：“你要从我的血里提取eniga催化剂的抗体？” 他当时太年轻，急功近利不择手段，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害了这个世界上唯一对他留有善意的人。 eniga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伸手将那本实验记录手册翻阅了几页，上面贴着的全是他的照片的身体数据，但他已经没有了当时的愤怒和恐慌。 沈让脸色闪过一丝痛苦，陈最是为了阻止他在罪恶中越陷越深才被腺体犯罪组织抓走的，也是为了给他一个警告，让他看清自己的身份。 陆止行偏头看向窗外，广场上有一对小情侣在嬉戏打闹，他弯了弯唇：“我如果不答应，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关我屁事。”陆止行罕见的骂了句脏话，环着胳膊看他，高阶信息素蠢蠢欲动。 陆止行摩挲着咖啡杯，暖意蔓延在他微凉的指尖：“虽然很遗憾，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的血救不了他。” “你救不了他，我司公关出示的那份基因检测是真的。我天生就会分化出eniga，而不是因为你的假药。”陆止行平淡的说出这句话。 但奇怪的是，陆止行并没有报仇的酣畅感，他已经得到了世界给他最好的礼物，所以愿意接受给予他的苦难，毕竟有得必有失。 而他也记得，陈最在他被信息素暴乱折磨时，轻轻敲了敲他俩中间那道薄薄的墙，虚弱的鼓励他。 那是个温柔的男人，可惜爱错了人。 沈让捂着脑袋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干涩：“他和你注射的都是第一批试剂，而注射第一批试剂的人都死了。” 沈让的眸底映着毒蛇般的冰冷，紧紧缠在陆止行的后颈，像疯子一样在口中喃喃：“总会有办法的，总会有办法……”? 陆止行刚想摁指纹解锁家门，门就从里面被人打开了，露出一张担忧的脸。 陆止行走进门，换上拖鞋，晃了晃手中的纸袋：“给你买了肉松小贝。” 陆止行了然的叹了口气，把笔记本递给他，在盛溪年即将接过去时又往回收了收：“真的要看？你会难过的。” alpha趿拉着拖鞋，窝到沙发里深呼一口气，翻开了第一页。 沈让给陆止行的编号是1001，意味着他是第1001个实验者。 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全是盛溪年看不懂的东西，但他看得出陆止行很难受。 陆止行坐在旁边，看着alpha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心猿意马的觉得这人真是水做的。 eniga抽走了alpha放在腿上的笔记本，俯身过去一下下吻去他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