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事情现在说出来未免太早了,她也没有证据能证明宁夏明年会乱,所以等到明年萧靖西走之前再想办法提醒他会比较好。
萧靖琳却是撑着下颌坐在一旁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一副若有所思的深奥表情。
萧靖西轻咳一声,问道:“你觉得这里如何?”
正在想事情的任瑶期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周围:“这里?”这里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小院落。
萧靖西笑着道:“看来你是忘了自己当初给我提的建议了。”
任瑶期这才反应过来,萧靖西说的是藏兵于寺庙的事情,她当然不会忘记。不过刚刚一路行来的时候她也曾暗自打量过周围的情形,似乎看不出来有军队的痕迹,她还有些奇怪地想,难道计划施行得不顺利?可是看祝若梅的样子又不像。
萧靖西似乎是明白任瑶期在想什么,他笑道:“这里有五千人。”
任瑶期闻言很是惊讶,这里怎么瞧也不像是藏了五千人的样子。
萧靖琳慢悠悠地接道:“他没骗你,那五千人现在分散在后山开荒,明年白云寺又要多不少田亩了,寺僧都高兴得不得了。”
任瑶期:“…”果然是合理利用不浪费粮食。
不过这样也好,可以很大程度地化解寺庙和军队的矛盾,防止寺庙反弹。
既然萧靖西主动提起了军队的事情,任瑶期便也顺势问道:“宁夏那边如何了?”
她想要问的其实是宁夏那边有没有什么异常动作,萧靖琳却以为任瑶期问的是萧微和吴依玉母女的事情,于是接口道:“还能如何?三个女人一台戏,宁夏总兵府后院现在热闹得很。”
说到这里萧靖琳又不得不佩服一下萧靖西的手段的,吴萧和新纳的那一房娇妾果然是个厉害角色,竟然能以一敌二而不落下风,要知道她面对的可是敢往她堂堂郡主茶碗里扔毒蜘蛛的疯女人。而那个妾还有本事挑拨得吴总兵狠狠教训了吴依玉两次,把萧微气得差点卧病在床。
就连从来对这些内宅斗争不感兴趣的萧靖琳都忍不住关注了一下吴家后院的剧情发展,不过萧郡主觉得自己是因为可以从那一位妾室那里学到一些兵法谋略才关注的,高手不问出身嘛。
不过在这一次的吴家内战萧微母女之所以会落于下风也与燕北王府的态度有关。
萧微曾派人回来让燕北王府帮她出面教训吴萧和和那个妾室。燕北王不在府中,王妃以不好干涉吴家内院之事拒绝回应,暂时由萧靖西掌控的燕北王府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举措来谴责吴家。
反倒是吴萧和主动给燕北王府送了十几车的回礼表达自己心里对燕北王府这一门姻亲的重视,还写了信过来,一番插科打诨后才吐露真言说自己并非是色迷心窍,只是想要给吴家留后,请燕北王府体谅他一代单传。
就连老王妃见了信之后除了骂上几句也无可奈何,她也不能说就让吴家断子绝孙。谁让萧微生不出儿子?老王妃甚至觉得自己母女两人是不是受了什么诅咒了,为什么她们出身都不输给任何人,最后却都是因为孩子的愿意而败在了贱女人手中。
燕北王府不搭理,萧微和吴依玉只有继续和那位妾室互掐。
在萧靖西因为有些事情暂时出去了一小会儿的时候,萧靖琳犹豫着别扭着继续跟任瑶期说八卦:“听说吴萧和的那个妾有了身孕,不过又被吴依玉害得小产了。”
这还是萧靖琳第一次跟人说这种内院八卦,她以前最为鄙视那些无事话人长短的长舌妇人了,不过现在跟任瑶期悄悄说起这些,她竟然也没有觉得违和,甚至还有一种很亲密的感觉,虽然她说出口的时候觉得有些心虚。
任瑶期也有些惊讶萧靖琳会聊这些,不过这也不是坏事,于是她问道:“哦?吴大小姐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才会被吴总兵责备?”
萧靖琳点了点头:“不过王府安排在宁夏的人回来禀报说妾室怀孕之事未必是真,吴依玉很有可能被人给陷害了背了黑锅。”
假孕这种手段内宅并不是没有,任瑶期了解地点了点头,有些好奇道:“燕北王府当真不管?怎么说吴夫人也是燕北王府出身,王府难道不用顾忌脸面?”
萧靖琳看了任瑶期一眼,想了想,意味深长地道:“萧靖西说脸面不能当饭吃。我们王府从祖上就是带兵打仗出身,要学世家风度那一套当初就不要拿刀箭。”
第266章 让它伤不了你
萧靖琳的话让任瑶期“噗哧”一笑,她还真没有想到,像萧靖西那样的人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不过一个人若是能不为声名所累而做出不得不做的事情,如果不是不在乎就是他本身有那个实力不惧任何反对的声音。
萧靖西这样的人应该是第二种吧。
不得不说,这还挺让人羡慕的。
萧靖西回来之后邀请任瑶期对弈,下了一个多时辰只下了一局,这一回不是平局,萧靖西赢了。
萧靖西一边捡棋子儿一边笑言:“这一局你倒是下得规规矩矩的。”
萧靖西的话让任瑶期想起了两人第一次对弈的时候,自己绞尽脑汁用尽各种手段想不输的情形,不由得低头一笑。
萧靖琳揪着傻妞的耳朵在一旁直打哈欠:“你们每日下两盘棋,这一日就过去了,果真是岁月静好。”
原谅“不学无术”的萧郡主说这话的时候其实真的只是随口,并被有别的意思,可是听在下棋的两个人耳中怎么就觉得有些怪怪的?
萧靖西和任瑶期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都低头捡棋子儿不说话了。萧靖琳和小老虎傻妞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那一脸的无辜如出一辙。
任瑶期见气氛有些诡异,然后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件正事没有说,便开口问萧靖西道:“萧公子,你对方雅存这个人有没有什么印象?”
萧靖西想了想:“我记得前不久燕北的一批候选官员中有这个人,方雅存……他与你们任家好像有些关系?”萧靖西向来的过目不忘,那些官员的背景他都大致看过一遍。
任瑶期点了点头。沉吟道:“他嫡母与我祖母是亲姐妹,他姐姐是我父亲的一房妾室。前一阵子,因为家中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让我想起了方雅存这个人。有些地方我有些想不通,想请萧公子为我解惑。”
由于韩家的原因,任家的事情,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萧靖西已经知道了不少。破罐子破摔,任瑶期也不怕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家丑。
萧靖西看着任瑶期微笑颔首,示意她继续说。
任瑶期皱眉道:“按理方家的根基在江南,方雅存虽然只是一个楚州从六品州同,却深受上司器重,他的夫人的娘家也在江南,且家资丰厚。于情于理,他留在江南不是更好?可是无论的方雅存本人还是他的夫人似乎都热衷于来燕北。我听说这次燕北新上任的这一批官员,从品阶上而言并没有高于六品的。萧公子。你对楚州的事情熟悉吗?”
萧靖西微曲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棋盘。思索了片刻:“方雅存此人我之前并没有听说过。应该没有什么大的背景。不过我记得现任楚州知州名冯免,此人资质平庸,快五十岁才做到了一洲之长的位置。却不是靠着政绩擢升的,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萧靖西看着任瑶期微微一笑。
任瑶期闻言有些好奇:“哦?难道是靠着姻亲的裙带关系?”
萧靖西笑着摇头:“确实是裙带关系。却不是姻亲。他认了一位小他十几岁的宦官为义父,将自己最小的儿子过继给了这位宦官继承香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