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双这几日越发觉得心神不灵，她老是觉得有人在跟踪她。街巷的转角，巴士的後座，便利店的货架後，时常有一双眼睛暗暗地看着她。 每当这时候，程双就会缩在被子里不敢动，她觉得那双眼睛穿过了墙壁，在黑暗中窥视着她。通常这种令人窒息的寂静会持续十分钟，然後脚步声再次响起，这一次由近及远，离开她家门口。 今日在便利店玻璃门的倒影中，程双第一次确认了自己的怀疑。 程双下意识地捏紧了挎包的背带，强作镇定地走进便利店。她躲在货架背後sisi盯着对面街角的那个黑影。 「嗯？」程双略带惊恐地回头。 「啊，没事，我找到了。」程双随手抓起一盒薄荷糖，僵y地笑了笑。 「好，那我要两盒。」程双又拿了一盒。 程双住在迪明信楼六楼，她回来的时候看见婷婷正在保安室等爸爸下班。 「姐姐。」婷婷乖巧地叫了声，然後接着说：「爸爸巡楼去了，我在这里等他回来交班。」 「对了姐姐，刚刚有个叔叔来找你。」婷婷告诉程双。 「穿着黑衣服，带着黑se帽子和口罩。我爸爸把他赶走了。」婷婷回答。 「谢谢姐姐！」婷婷高兴地接过薄荷糖，然後把盒子藏进书包里，用食指点了点嘴唇，答应与程双之间的保密约定。 不出所料，当她踏出电梯的一瞬间，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就沿着脊椎骨攀上来。程双警惕地左右看了看走廊，空荡荡的，各个户门都紧闭着，唯独有几点香烛的火光缓缓冒出几缕轻烟。一阵古怪的风卷起几张本应压在门口土地位的纸钱横掠过走廊，连带着堆积在地上的香灰也被吹散。 糟了！ 怎麽办！程双不敢往後看，她来到五楼推了推防火门，发现推不动，於是又马上往下跑，刚跑到楼梯转角她就看到一只黑猫从防火门的缝隙中窜进了四楼。 这条走廊的走廊灯坏掉了两盏，虽然不至於熄灭，但是忽闪忽闪的。程双转过一个转角，终於看到有一户人家开着门，黑猫就停在那一户门前。 到此处，程双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她平复了一下呼x1，想着回头跟房主解释一下，但当他们的目光对接的瞬间，程双看到对方被吓得发白的脸。 怎麽回事？他怎麽像见鬼了一样？ 「冤有头债有主，你找我也没用啊！不是我推你下楼的！」韦嘉豪语无l次地说着，他觉得自己被吓成这样真的特丢脸，但他更不想看到面前这个已经si了的人变成厉鬼掐他脖子。 她没有变成面目恐怖的厉鬼，也没有掐他脖子。韦嘉豪找回了一点理智，然後他再看向程双，她有影子，双脚着地，她不是鬼。 「孪生姐妹？」程双疑惑地看着韦嘉豪。 但程双疑惑的表情依然留在脸上，她接着问：「你是说，今天有一个跟我长得很像的nv孩堕楼si了？」 韦嘉豪如此想着，掏出手机搜索出今天的新闻，然後将手机递给程双说：「警方没有通知家属去认屍吗？你应该很快会收到通知的，抱歉啊。」 「这是假新闻，今天才8月19号，而且我没有兄弟姐妹，他们为什麽要捏造一条假新闻？」程双一口咬定报道是假的。伪造一条不存在的新闻，难道是跟踪她的人耍的花招吗？ 「不可能，」程双急忙掏出自己的手机说：「你看！今天明明是8月19号！」 韦嘉豪也疑惑至极，他突然问：「你是怎麽找到我家的？」 「但这栋大厦的走火通道不在那里，这里是15楼，你怎麽从6楼下来？」韦嘉豪说。 「这里不是迪明信楼，这里是明月大厦。你看，从这个窗户看过去，那里才是迪明信楼。」韦嘉豪拉着程双到他家的窗户边，指着远处只露出了一个角落的迪明信楼对程双说。 「所以你是说，我会在 「既然你能从19号穿越到这里，也许这件事情还有转机呢？」韦嘉豪说着，将程双带到客厅。他到厨房泡了了两杯茶，回到客厅，将一个马克杯推到她面前说道：「我叫韦嘉豪，是一名警员，你说你被人跟踪，是有什麽原因吗？你记不记得跟踪者的长相？」韦嘉豪问。 「为什麽不报警？」韦嘉豪问。 最早是一则新闻剪报，是一个器官捐赠案，供t是一个车祸丧生的nv孩，在这张剪报隔壁，写着一个名字。再往下翻，是一系列发生在国外的意外si亡新闻，每一桩新闻隔壁，都有一个对应的名字。 「所以你怀疑，这家福利院g结外国势力贩卖人口？」韦嘉豪翻着笔记本，如果这些是真的，那真是动魄惊心的大案。 「所以有可能是福利院的人要灭口你。」韦嘉豪问。 韦嘉豪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十点了。他回头听对程双说：「现在回去太危险，这样，你今晚先在这里过夜，明天我陪你回去拿。」 因为房间不大，韦嘉豪将床让给了程双，自己则是在地上打地铺。 11点50分，韦嘉豪已经模模糊糊地快睡着了，这个时候程双忽然在床上缩成一团，她的动静惊动了韦嘉豪，他撑起身t问：「怎麽了？」 「听见什麽？」韦嘉豪偏了偏头，判断着周围的动静。 是那阵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正不紧不慢地向他们所在的单元走来。 韦嘉豪看了一眼时间，11点59分，他深x1了一口气，一手握紧了手中的bang球棍，另一只手放在门把手上，他决定打开门查看。 「今日下午三点，迪明信路31号发生堕楼事件，一名成年nv子从高处堕下，伤重不治……」 怎麽回事？我刚刚，是在做梦？ 这…… 打开罐头，将里面的r0u倒进猫碗，这些动作全都似曾相识。韦嘉豪这次没有急着关门，而是在等待着什麽。 韦嘉豪被闯进来的人撞开的那一刻，他的疑惑也被撞散了，同时，更加大的震惊让韦嘉豪的脑子都要炸开，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回到了20号的9点！ 程双的行为也跟记忆中不一样，她靠在门板上看着韦嘉豪，眼神似乎在确认些什麽。 「不是做梦。」程双说道。 「所以说，我们被困在了19和20号这两天，只要时钟到达12点，我们就回到原点？」程双看着墙上的时钟，9点05分，再过三个小时，他们就会再一次被重置。 「如果我们不想方法打破这个时间漩涡，可能会永远被困在这里。」韦嘉豪让自己冷静下来分析道。 「幸好我们的记忆没有被重置，先离开这里再说，你等我一下。」韦嘉豪说着马上回房间换衣服，他把便携手电跟一把瑞士军刀收进兜里，又拿起他的bang球棍回到客厅。 然後他将程双护在身後，小心地打开门并熟练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二人顺利进到电梯里，门关上之後，电梯缓缓向下移动。 程双镇定地点点头，但依然保持着警惕。 终於到了。 明月大厦的一楼有保安值班室，斜对着电梯，保安可以同时看见大门进来的访客以及楼里出来的住户。正对着电梯的有一排信箱，还有管理处张贴各类通知通告的公告板。 韦嘉豪看到一条陌生的走廊，这条走廊甚至不属於明月大厦。 无论程双怎麽按关门键，电梯都没有反应，就连正常电梯运行会发出的声响都消失了，四周一片诡异的寂静。 不止时间扭曲了，连空间也扭曲了。他们不仅被困在19和20号这两天的时间循环里，还被困在了迪明信楼跟明 「你家在606对吗？」韦嘉豪问。 韦嘉豪贴近电梯门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事到如今，唯有往前走一条路了。 好不容易来到了单元门前，程双马上掏出钥匙开门。直到二人顺利进屋并确认安全之後，各自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韦嘉豪来到那堆复杂的推演跟前，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这些都是你一个人查出来的？」他的目光顺着每一根关系线游走在照片与文字之间，在福利院院长後面的，有高官，有巨富，他们织出一张金钱与权力的暗网，隔绝日光，食人饮血。 「你在找什麽？」韦嘉豪问。 「是被拿走了吗？」韦嘉豪担心跟踪程双的人已经找到了录音笔。 韦嘉豪来到程双身边帮忙寻找，正当他爬进床底下查看的时候，门外响起一个声音。 「是谁？」韦嘉豪问。 程双放下手中的活走到门边，小心地先从猫眼往外看，但婷婷不在门口。但门外面依然有婷婷的声音在喊她。 「婷婷？」程双拧开门，走廊空无一人。程双确认左右两边都没有危险後，大胆地走到走廊上，不料却在转头的瞬间突然被人从後面抱住，那个人捂住程双的嘴将她往後拖。 韦嘉豪不大放心，於是从床底下退出来想要跟过去看看，还没到门口，就听见程双被袭的声音。他马上追了出去，只见一个黑衣黑帽戴着黑口罩的高大男人正将程双拖进电梯。 怎麽回事？这电梯刚刚不是怎麽按都不动吗？ 「不要！」韦嘉豪大喊着惊醒。再一次，电视机播放着同样的新闻，墙上的时钟显示着同样的时间。韦嘉豪泄气地锤着额头，程双堕楼的瞬间在他脑袋里仍历历在目。 「嗷呜～」佳宝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对不起，我不会再让你被抓走了。」韦嘉豪感到很愧疚，他看着程双遇害，却无能为力。 「奇怪？」韦嘉豪将程双带到沙发上坐下，又为她斟茶水，他被吓到了，正无意识地行动着想要补偿她。 「凭空出现？」韦嘉豪并没有看到程双被抓走的瞬间，他追到走廊的时候，程双已经被带进电梯了。 韦嘉豪回忆起程双家门口的走廊，她的单元在中间，两边都没有转角，确实不能藏人，就是因为确认了安全，程双才敢走出去。 「确实有这个可能，但速度太快了，几乎是我转头的一瞬间，他就到了身後。」程双回忆着，依然有解释不了的地方。 韦嘉豪拿过笔记本，看着上面的布局示意图，想起了床边那个小书柜，上面还放着一盆盆栽。 「但是……」程双担心韦嘉豪的安全，毕竟那个黑衣人是杀人不眨眼的凶徒。 程双将钥匙交给韦嘉豪，收回手之前，她顺势握住了韦嘉豪的手腕叮嘱道：「万事小心。」 「好，後楼梯的入口在走廊右边，往上走两层。」程双告诉韦嘉豪。 两个空间的扭曲程度超乎了韦嘉豪的想象，迪明信楼像一个有意识的幽灵空间，可以毫无徵兆地出现在任何一个角落。 韦嘉豪迅速找到单元门，拿出钥匙开门进去。他小心地将门锁上，又拉来椅子将门顶住，确保万无一失之後才来到柜子前。 「嘭！」 「嘭！」 木门上的锁扣已经松动，再也抵挡不住几次撞击，终於在再一次经历猛烈的撞击後，门被撞破。韦嘉豪在黑暗中0到了粘在柜底的录音笔，但是还没来得及取下，就被人拽着脚踝往後拖。的一条腿把他往外拖，力气奇大，身下的人激烈地挣扎了一路，最後双手紧紧攀在大门边的墙上止住了被拖拽的势头。 黑衣人拽着韦嘉豪的衣领将他一下子撞在另一个单元的门板上，然後拳头就往他脸上招呼。韦嘉豪用额头朝对方的鼻梁使劲一磕，将那黑衣人撞了个趔趄。就在这个拉开了两人距离的瞬间，韦嘉豪一下子将对方推开，往楼梯间方向跑去。 就在她焦虑地绞着手指等待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程双马上站起身看从猫眼看出去，她不敢开门，所以只好从有限的猫眼视野里观察。 「你是谁？你为什麽要杀我们！」 程双听见了韦嘉豪的声音在走廊上响起，她判断出来韦嘉豪有危险，但她还是不敢轻易开门。 韦嘉豪再次被黑衣人扑倒，面对黑衣人的进攻，韦嘉豪渐渐觉得力不从心，只能抱头格挡。黑衣人骑在韦嘉豪身上，回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短刀，抵住韦嘉豪的脖子就要割下去。韦嘉豪抓住对方的手腕往反方向使劲掰，双方一时僵持在一起。 不等程双回头，刚刚打开的单元门就嘭的一声关上了。b起时间的扭曲，无序变化的空间才是更诡异的幽灵，迪明信楼像一只以他们为食的怪物，用尽各种方法不断b着他们在里面轮回。程双没有选择，只能留在迪明信楼里。她往前看去，不远处有两个男人正扭打在一起，被压制着的就是韦嘉豪。 程双马上我着bang球棍跑过去，挥起球bang就往黑衣人脑袋上敲。本来把韦嘉豪摁得不能动弹的黑衣人因为被程双袭击而侧翻到在地上。架在韦嘉豪脖子上的威胁解除，让他终於有机会喘上一口气。 「快跑！去楼梯间！」韦嘉豪对程双大喊。 「啊！」 「快跑。」韦嘉豪sisi抱着黑衣人不让他挪步，就算自己被t0ng成筛子也不放手。 从4楼往上走一层，还是4楼，程双不信邪，再往上走了一层，依然是4楼。程双又尝试着往下走，但不论她往下走多少层，到达的都是4楼。 黑衣人在迪明信楼，韦嘉豪在明月大厦，现在这条楼梯回不到迪明信楼，那是不是意味着，黑衣人过不来明月大厦？ 韦嘉豪在防火门前经过了数次，但他好像没看见防火门一样。程双思考着，防火门的存在不可能被忽视的，除非在韦嘉豪那一边不存在这一扇门。 程双明白过来，然後她又转念一想，如果她不走出这扇门，不去找韦嘉豪，那是不是，他们之间的时间循环就失效了？不会有人受伤，也不会有人被杀。程双想，如果因为她的调查而惹祸上身导致她最终堕楼，那就算是她自己没有能耐，她认了。但因为她的事连累了另一个无辜的人，这是她无法接受的。 这是唯一的方法。 韦嘉豪醒来的时候惊出一头冷汗，他的手还捂着被t0ng的地方，如噩梦出醒一般喘着粗气。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能拿到那支录音笔了。 程双不会出事了吧？ 不论韦嘉豪怎麽喊，都没有人回应。他沿着走廊找了一圈又一圈，整层楼都没有程双的踪迹。 韦嘉豪觉得没那麽简单，因为15楼有这麽多住户，他这麽喊肯定有人出来问他什麽事了，但如今整层楼的门户紧闭，一片si寂。为了验证这一点，韦嘉豪来到电梯前，他按下开门键，电梯门打开，他走进电梯里，然後按了1楼。 他明白过来，自己并未成功离开那个诡异的空间，这意味着时间循环也不会因为程双的消失而停止。韦嘉豪再次走到15楼的走廊上，尽管这里本应有很多住户，但此时却安静得宛如只有韦嘉豪一个活人。 程双会有危险吗？她所在的空间会被黑衣人找到吗？韦嘉豪很担心，因为他 「程双！程双你能听见我说话吗？程双！如果你听到了，快来找我！」韦嘉豪沿着走廊一圈一圈地走着，不断喊着程双的名字。他觉得他跟程双的相遇不是偶然，他们之间必然存在某些联系，所以韦嘉豪相信，就算他们看不见对方，程双也应该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程双，循环并没有结束，我在这边找不到你，如果你能听见我的声音，一定要来找我！无论循环多少次，我们一定能逃出去的，相信我，程双，不要放弃！」 「程双！你以後谈恋ai可不能这样！这是冷暴力你懂吗！冷暴力！」 原来，这也没法结束这样循环吗？程双看着另一边的韦嘉豪，觉得他心态竟然挺好的，经历了这麽多疯狂的事，还能这麽乐观。看到依然活蹦乱跳的韦嘉豪确实让程双的jg神放松下来不少。 开门的声响x1引到韦嘉豪的注意，他回头一看就看见程双站在身後。 「对不起，很疼吧？」程双忍不住上前一步抱住韦嘉豪。 程双放开韦嘉豪看了看他，然後淡淡地笑了，尽管笑得有点苦涩。然後她问：「我们接下来该怎麽办？」 他的办法就是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程双觉得这个方式有点冒险，但也不是不可行。 「你说的没错，我们一直都忽略了黑衣人是谁这个问题。」程双思考着，然後又拿出她的笔记本翻看，说道：「我觉得他有点眼熟，但他看起来跟我调查的人都对不上。」 那个黑衣人曾对韦嘉豪说过，杀掉他们是「唯一的方法」。这说明他在这件事情里面也是卷入得很深，那说不定可以在他那里得到更多的线索。 「嗯，他在迪明信楼的目标很明确，完全不像我们刚开始那样ga0不清楚情况。」程双回忆起黑衣人的行为，越发觉得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很可能就是他。 「嗯？」程双回头看他。 「你三岁小孩吗？幼不幼稚。」程双看着跟自己同样是27岁的韦嘉豪，忍不住笑话他。 「行，说好了。」程双抬手g住韦嘉豪，完成了这个约定。 他跟程双从楼梯上去，迪明信楼对於他们来讲已经宛如一个脾气古怪的老朋友，一时风平浪静，一时又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出现转折。 程双熟练地在柜子前趴下，伸手到柜底0索着上面的录音笔。她熟练地够到录音笔所在的地方，然後专注地将它拆下来。 虚掩着的门被缓缓推开，黑衣人悄声走进屋里，韦嘉豪屏息躲在门後，暗暗观察着黑衣人。 「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程双在心里默念。只有黑衣人走得足够近，韦嘉豪才有机会绕到他後面偷袭。 黑衣人发现陷阱，於是在地上挣扎着想翻身摆脱韦嘉豪，但程双上前一起摁住了他，让韦嘉豪有机会将他的双手反剪拷在了背後。 b起前两次，黑衣人没有向以前一样恋战，而是想要起身逃跑，他不想被人知道他的身份。 「把他的口罩揭下来！」韦嘉豪对程双喊道。 黑衣人露出真容的那一刻，程双吓懵了。她曾怀疑过黑衣人的身份是她认识的人里的其中一个，但程双从来没有想过黑衣人的身份竟然是他。 程双惊慌地看了韦嘉豪一眼，往後退了两步。 程双举起颤抖的手指了指身旁的全身镜，那面镜子刚好能照到两个人的位置。 从一开始出现的诡异事件，时间重置，空间折叠，甚至是被追杀被t0ng刀，都没有让韦嘉豪吓的失去理智，他觉得那些都是可以被解决的。时间重置了他们就重新再来，空间折叠了他们就撤回明月大厦，就算是被杀，也可以再来一遍。 「你是谁！」韦嘉豪吓得一把将对方推开。都了如指掌，他回头看像韦嘉豪缓缓开口说：「我就是你。」 这件事说不通，时间空间的变异他们都可以从科学或玄学的角度找到解释过去的方法，但凭空出现另一个自己，而且变成了一个杀人凶手，韦嘉豪无法解释，也无法接受。 「我们都是这个循环的一部分，我负责重置循环点，只要你们之间有一方si了，整个循环就会被重置。没有人能离开。」黑衣人冷静地说着，彷佛这一切对他来讲只是一种预设好的任务。 「刚开始的时候，你们是没有觉察的，你被我推下楼，然後你接到报案前来查看。那时候两个空间是分开的，所以你们两个不会见到面，在8月20号晚上，你会在明月大厦过一个无聊又平常的夜晚，然後从你入睡开始，再从8月20号的早上醒来。」黑衣人对程双与韦嘉豪说。 「你们放心，我们大家都是真实存在的人，不过不是存在在这个世界罢了。你们相遇，是因为外面有人试图闯进来，空间的防御机制啓动了，受外界因素影响，你们本来的循环被打破，於是就有了我们现在的情况。」黑衣人解释道。 「当然是真的，而且你的案子是关键，它造就了这里的一切，所有的循环，混乱，我们的过去，现在和未来，都与它有关。」 「我们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就是说，现在我们在这里的事，也是一早注定了的？」韦嘉豪从对方的话中捕捉到关键信息，就是他们的相遇也是既定的，并非他们计划的成功。 「怎麽终结？」韦嘉豪问，他太需要结束这荒唐的一切了。 程双说着他的目光抬起手，录音笔静静地躺在她手心里。她跟韦嘉豪对视了一眼，韦嘉豪向她微微点了点头，程双深呼x1了一口气，然後按下了播放键。 「呜——呜——呜——」 「呜——呜——呜——」 「呜——呜——呜——」 录音笔还在反复播放着，在这诡异的哨声中，他们周围的世界便开始坍塌。 「快起床，你说了今天陪我去超市的，猫粮要没了。」 韦嘉豪觉得自己脸颊痒痒的，有什麽冰凉的东西在上面点来点去，他朦胧地睁开眼，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累的梦。他转了转头，终於发现那个蹭他脸颊的东西——一只匍匐在他身侧的黑猫。 黑猫在他身上踩来踩去，韦嘉豪眼前的世界还是一片模糊，对了，自己好像是近视来着，於是他在床头0回来一副眼镜带上，世界终於清晰了。 程双见叫了这麽久韦嘉豪都不起床，有点恼了，於是打算亲自去叫他，没想到进了房间就看到韦嘉豪醒着。 「嗯。」韦嘉豪将佳宝抱起来，自己也下床洗簌。从卫生间出来後他在打开冰箱拿橙汁之前特地看了一眼日历，今天是8月21号。不知道为什麽，韦嘉豪看着这个日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从日历上收回视线之後，他又看到冰箱上面贴满了他跟程双的合照，有一起旅行的，有捧着生日蛋糕的，他们的杯子睡衣都是成套的，是一对十分恩ai的情侣。 一双纤细的手臂从背後绕到身前，就这麽柔软地环绕着韦嘉豪，程双柔软的声音从身後渗来，打断了韦嘉豪的思绪。 「我煮好咖啡了，牛n给我就行。」程双接过牛n盒，笑道。 窗外的太yan有点大，才8月，这个城市还是很热的。韦嘉豪看着窗外，想着等一下应该要带上小风扇，程双怕热，还要带sh纸巾、小yan伞…… 「你先换衣服吧，我把碗洗了然後就出发。对了，记得带环保袋，不然又要买塑料袋不环保。」韦嘉豪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说，程双在房间里应着好。 「你早就吃饱啦佳宝，」韦嘉豪看了一眼猫碗，早就被t1an得一颗都不剩了，他擦乾手捞起猫，往猫脑袋上亲了一口然後悄声说：「出门前悄悄给你几颗冻乾，可别告诉你妈。」韦嘉豪悄悄往碗里放了几颗冻乾，然後对着佳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快吃！」韦嘉豪最後0了一把猫脑袋就起身出去将程双拦在房门前。 多好啊，这样的生活。韦嘉豪看着走在前面的程双想。双的声音在电梯里响起，韦嘉豪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是自己把她的手捏疼了。 「你该不是有幽闭恐惧症吧？不对啊，平常都没什麽事的。」程双疑惑地看着韦嘉豪。 电梯来到1楼，打开门後，韦嘉豪看见对面墙上的公告栏和正跟他们打招呼的保安，他忽然有一种松一口气的感觉。 他们走过两条街，在临近的一个街口准备右转的时候，韦嘉豪的目光落在街角处的那家便利店上。这种连锁便利店全市都有，开门关门的时候会有音乐声，大一点的里面卖关东煮，会有香气溢出来。韦嘉豪觉得这家便利店很熟悉，不是日日经过而成为生活日常的那种熟悉，而是像坐标一样的熟悉，好像经过这家便利店，就会到达某个地方。 「这家商场是什麽时候开的？」韦嘉豪看着商场所在的地方问。 不对，这里应该是一座老居民楼才对，怎麽变成了商场？韦嘉豪觉得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他虽然平时不太关心周围的环境，但这种感觉就毫无来由地进入了他的脑海。 「这件好看吗？你的衣服太少了，来来去去都是那几件，买点新的吧，你看看这件不错。」程双拿着衣服侧身让出位置等韦嘉豪可以看到镜子。 「怎麽了？阿豪你没事吧？」程双扶着韦嘉豪，关切地问。 「没，没事，可能天气太热，有点中暑。」韦嘉豪好不容易喘匀了气，他回头对程双说。 一回到家里，程双就把韦嘉豪摁回床上让他休息，然後一个人在客厅整理买回来的商品。韦嘉豪听着外面声音，起身拉开床头柜翻找。一本厚厚的笔记本静静地躺在最上面，韦嘉豪拿起那本笔记本，打开翻看起来。里面贴满了简报与手写的内容，韦嘉豪认得那是他自己的字迹，上面的每一页，每一段，每一个字，都是他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