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要为难他们,是我请他们隐瞒你。”崔晋百温声解释,“你受了伤,若不进食,伤势不易复原……”
“我复不复原,与你何干?”步疏林烦躁地打断崔晋百的话,“你也别觉着我救你,心存感激。是你助我在先,我救你只是不愿欠你,你我互不相欠,早已断剑绝义,何故再有往来?”
崔晋百面色微白,他捏着食盒的指尖用力到血色全无,想到那日自己的举动,懊悔不已:“我……”
步疏林看不得他这副模样,想着答应沈羲和要与他说个清楚明白,都拖了这么几日,要是沈羲和知晓,指不定误以为自己敷衍她,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也不能怪她,是沈羲和走后,崔晋百就没有求见,她自然不会主动去见人:“你进来,我们把话说清楚。”
崔晋百紧绷着脸,拎着食盒入了内,步疏林将他带到待客的挟屋:“当日是我不对,不应为避开娶公主,而拖你下水。不过以你之能,若非有好处,也不会顺着我胡闹,当我厚颜,我们俩便是互不相欠。
此次承蒙你出手相助,我为你挡下飞镖是应为之事,也算两不相欠。
现如今五公主和亲突厥,我听闻吐蕃已上奏求娶三公主,六公主有婚约在身。
我日后定不会再缠着你,日子久了,便无人会想着你我之间那点荒唐之闻。
你可另娶高门贵女,若对方心存芥蒂,你可寻我去解说……”
“你要对我说的便是这些?”崔晋百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沉沉盯着她。
“这不是你想要的么?”步疏林反问。
崔晋百十分懊恼:“那日……那日是我冲动,我向你赔礼,我……”
“断剑绝义,只是一时冲动?”步疏林轻呵一声,“若你那日一时失智,岂不是要给我一剑?我可不敢再纠缠你,你太难捉摸。”
步疏林一把就挣开了崔晋百,她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她转身欲走。
崔晋百却从背后将她抱住:“我当日是不能接受自己对你动心!”
步疏林力气恢复差不多,可伤口在腰与胸,刚刚结痂的伤不能用力过猛,否则会崩裂,一时间竟然被崔晋百给钳制。
“我自幼饱读诗书,崔氏家训,凡崔氏子女,需谨饬、荐素、谦下、勤苦;礼义廉耻,三纲五常……刻入我们的骨子里,我为一个男子倾心,何其惊世骇俗与违背纲常?我痛苦、自厌、焦躁、畏惧,可你却对我说,换做任何人你都会如此,你说你喜欢我,不过是酒后之言,我当时只觉你残忍至此,我的撕心裂肺,竟被你轻描淡写,一言带过。
荒唐可笑且可悲,一时气急,才会冲动断剑绝义。亦是以为如此,我便能挣脱泥沼,做回原来那个意气风发,不为所动的我。
可我做不到,那日之后,醒也是你,梦也是你;所见之物,皆被你的身影缠绕,挥之不去。你就似给我下了蛊,我满心满眼满脑子都是你。
我不想挣扎了,我放弃抵抗,我弃械投降。
你听着,我倾心你,爱慕你,想与你共结连理,不在乎你是男是女。”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