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类?” 她觉得她可以接受苏帕尔摩少将看中了她的外貌,或者是她糟糕的履历能够让他任意驱使做他的狗、干一切脏活——毕竟她要是在这里再干不下去,她在帝国军队中就再也没有未来了。 苏帕尔摩少将抖了抖香烟,解释道:“你是在帝国公共抚养机构长大的对吧,不得不说你的履历其实真的很糟糕但是很精彩,你们那一届的首席毕业生我恰好也认识,我知道他是什么德行,你在韦斯特兰的成绩简直是无可挑剔,所以我看完了之后想,唔……说不定我们可以一起成立一个流浪儿俱乐部什么的……” “对啊,”苏帕尔摩少将笑了起来,露出了可爱的虎牙,“他们不是叫我石榴裙下的流浪儿吗,石榴裙下这件事我有点异议,但是我确实也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儿。” “您这么为我说话就是因为这个吗?不怕我其实就是那种攀附男人踩着往上爬的女人吗?” “你要真是那样,在军校时应该就把修特莱少校那种笨蛋玩弄于鼓掌了,何至于让他玩手段弄掉了你的首席毕业生呢?” 周围太过安静,静得好像能听到厚厚玻璃外雪落的声音,千吉妲灰绿色的眼瞳微微颤动,像是在思考犹豫着难解的问题。 苏帕尔摩少将吐出烟圈,轻佻又戏谑地对她微笑:“这样的话,卡帕兰少尉,你可以将这段关系美化为爱情。” 千吉妲想,她大概酒量真的不太好,就算是低度数的甜酒一杯杯喝下去她也眩晕了。真是的,她在跟苏帕尔摩少将说什么啊? “是太冷了吗?”将她扶稳之后,苏帕尔摩少将连忙关切地问道。 刚刚开玩笑一般说出去的话其实是她犹豫挣扎思考了很久的问题,那是她在遇到苏帕尔摩少将之前很久的事情,她曾经怀着满腔的努力和希望想要靠自己的努力完成夙愿,她以为进入韦斯特兰皇家军事学院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她击败了数不清的人才考入战略指挥系,她站在了历史上名将的之上,但却被如利刃一般的现实割得体无完肤。 那苏帕尔摩少将呢?他可以成为自己的复仇的希望吗?等自己升到高位去究竟需要多久,现在已经停战了,就连军事同盟都已经四分五裂,至少近十年已经没有吃战争红利的时候了,她还能等上十年二十年吗?那个人的寿命还能等那么久吗? 是香烟的味道,还带着淡淡的酒气,明明是她曾经厌恶的味道,但是出现在苏帕尔摩少将的嘴唇上时却并不讨厌,甚至有些该死的迷人。 他的手掌不受控制地用力扣紧了卡帕兰少尉的后腰,彼此的嘴唇紧紧贴在一起,他忽然明白了自己心底的那个声音,他就是不想放开,宁肯做卑鄙小人。 多诺万中校的声音骤然响起,两人就像是被老师逮住的小孩子一般赶紧推开彼此。是刚刚掉落在地上的烟头点燃了植物园的枯枝,所幸火势并不是很大,两人都本能反应地想踩灭火苗,苏帕尔摩少将一看千吉妲穿的高跟鞋连忙伸手拦住她,多诺万中校也从假山后走了过来,话不多说赶快加入用厚重的军靴踩灭了火苗。 三两下踩灭了火苗之后,多诺万中校困惑地抬头发出了疑问。 说着他就揽着多诺万中校的肩头赶紧往回走,千吉妲则亦步亦趋地低头跟在身后,在心里怒骂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蠢事为什么要去吻他。 多诺万中校的直觉可以说是精准无比,千吉妲的脸红得简直是要滴出血来。 简单地偷换了一个概念,苏帕尔摩少将心里竟然有些暗暗地得意。千吉妲也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是她主动吻的苏帕尔摩少将,不是苏帕尔摩少将吻的她。意识到他强调的这一点,千吉妲简直后悔得恨不得明天就请求人事科把她调走。 “等你半天了你怎么才来?不是说正事办完了我们就溜出去喝啤酒吗?” “哦,就是来找你一起开溜的,顺便把你们家秘书官小姐带上一起去吧?” “一起去吧卡帕兰少尉,喝完我送你回宿舍。” 千吉妲却摇了摇头:“我酒量不太行,但是我现在可以自己回去的。” 他让司令部的车送千吉妲回去,催促多诺万中校去另外叫车来。支走了多诺万中校之后他就一直想跟千吉妲说点什么,千吉妲看着他按着车门不肯关上,轻轻叹了口气,招了招手示意他俯身下来,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开的玩笑,请少将忘了吧。” 苏帕尔摩少将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没有再说什么,关上车门后沉默地目送载着她的车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