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搬走了呢?”时谨礼问。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游执笑了一声:“这地方哪来的灵脉?” 但“代若妍”表情严肃,它用力点了两下头,说:“真的,没骗您,我们在市郊安家就是为着这条灵脉!” “代若妍”本来就不大会说话,在时谨礼面前更是没有还嘴之力,它尴尬地笑了两声,带着他们继续往里走,誓要让他们知道这地方真的有灵脉,不过被开发商的挖掘机一铲子给断送了。 九几年时谨礼也才刚出生,甚至都没出生,他探了个脑袋过去,目光越过“代若妍”,去看它面前的公园。 这片空地藏在山脚的林子里,不认识路很难找着,如画皮鬼说的已经荒废了很多年,健身器材表面的油漆都掉光了,棕锈密密麻麻爬满得到处都是,手一碰就能撸下来一大坨。 村中建筑样式仿古,有钩檐船角,檐牙相错高啄,乍一看很像人居的村落。但各处檐角上雕琢的不是瑞兽,而是各式各样的小鬼,两扇内开的门板上贴着的也不是门神,而是黑白无常或牛头马面。 游执看得好笑,指着那副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联问:“这家鬼做什么亏心事了?” 七爷八爷是民间对黑白无常的一种敬称,白无常谢必安被叫做七爷,黑无常范无救被叫做八爷,阴间的鬼怪们有时为了讨个好,也会这么叫。 一人一鬼聊得倒是开心,完全忘了时谨礼是个睁眼瞎,游执有阴阳眼、“代若妍”本身就是鬼,当然都能看见那个建在林间空地上的鬼村,但时谨礼看不着,他眨眨眼睛,一拉游执的袖子:“看见什么了?” 时谨礼手起刀落,一百多枚铜钱刷地从他手里飞出来,循着游执指的方向一绞。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几块被绞成粉的碎石洒在地上,“代若妍”我操一声,目瞪口呆。 “阎君是女的。”时谨礼说,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瞪着眼睛,问,“我刚刚把她神像砸了?” 感谢阅读 无人居住的破落村落里,阎君被爆了头的神像安静地躺在地上,用自己仅剩的那半只眼睛看向游执,怎么看怎么诡异。 “赔她。”时谨礼有点儿不高兴,只因砸鬼神的神像、人家庙里的牌匾等都是很不尊重的行为,他咬牙切齿地说,“我到时候亲自去给她道歉。” 画皮鬼给时谨礼的眼睛上抹了点儿阴气,让他能短暂地看见眼前的景象,他径直掠过他走向房屋倒塌后的满布灰尘里。 一人一鬼忙追进去,无奈到处都是厚重的灰,眼前雾蒙蒙的一片,简直伸手不见五指。那鬼啊了一声,说看什么? 那塔高有百尺,顶端入云,从下往上看只能看见天顶白云飘渺,白茫茫一片,层顶八方檐角上挂着已经腐蚀破碎了铜铃,有风的时候就会发出细微的声音。 画皮鬼在这儿住了几十年,从没见过这塔,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我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