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太的魂刚被喊回来,人还很虚弱,他得过去看看,省得他姑再挑他的毛病。 时谨礼啧了一声,心说早知道我就回去了。 周围有几间病房亮了灯,估计是被吵醒的,时谨礼走过去,挡住他们四个人,问:“看什么呢?” 时谨礼不让,啧了一声:“婆媳吵架有什么好看的?” “他看不上人家!”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时谨礼他姑就来气,她猛地站起来,揪着时谨礼往病房里走,“你说你,这么久也不知道打个电话报平安,你要急死我啊!” “还有啊!你说你去追那——”李太太突然想起周先生和周太太还在旁边,立马改口道:“你说你走了也不带人小游一起!你到底想干什么!” 游执偏头看他,笑了笑:“来过了,他们俩已经忘了,我和姑姑串通了一下,说咱们是来探病的。” 游执笑着耸了耸肩:“反正他们信了。” 周先生正要出来打圆场,就听见门外走廊传来一声怒骂:“大半夜的吵什么吵?有没有素质啊?!” “不是说你。” 出乎时谨礼意料的是,那个人竟然是刚才见过的步雅,她走到门口,朝着门外走廊上的人鞠躬:“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是个年轻人,二十出头,和时谨礼差不多年纪。他紧闭着眼睛,眉心微蹙,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颜色偏紫,有些发绀。他双肩和眉心上的魂火已经很微弱了,被不停翻涌着的的黑色阴气遮挡,若隐若现。 游执笑了笑,指着病房内的年轻人说:“这个面相,处处留情啊。” 天终于亮了,步雅拖着疲惫的身体出了住院部,慢吞吞地往外走。 她一晚上都没有睡觉,现在困极了,但她的神经还是绷得很紧,因为王皓的母亲很刁钻,她能看出来她不喜欢自己。 她靠在出租车后座上闭目养神,早高峰还没到,司机开车也很稳,她在一片静谧中昏昏欲睡。突然,包里的手机响了一声,有消息进来。 “嗯,”步雅点头,把包放在膝盖上方便自己找手机,“我先生,照顾了他一晚上。” 红灯变绿,司机踩下油门,笑道:“看不出来啊,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您先生怎么样了?】 发完这条消息,她咬着嘴唇想了想,又措辞道:【请问接下来我该怎么办?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快点好起来吗?】 【我再帮你算一卦吧,可以再发一下你们的生辰八字吗?】 步雅短暂地犹豫了一番,再次把自己和男友的生辰八字发给对方,又卡着两分钟的时间内把消息撤回。 傍晚,阳光照在医院雪白的建筑上,把住院部的大楼照出一片浓郁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