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盛疑惑地望了时栖一眼:“你三岁那年,你们家里出了大变故,你爸没有告诉你吗?” “那一年你爷爷去世,鼎荣股价大跳水,当时你爸爸也还年轻,家里几个旁支亲戚虎视眈眈,跟人签了对赌协议结果资金套牢出不来,鼎荣的董事长差一点就换人了。” 他不知道。 不管他在家里和时臣屿怎么吵,出门大家都默认他以后会是鼎荣的唯一的继承人,不只是时栖的那些朋友,就连那天徐识的态度也可以看出来。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隔了二十年,没人再提也很正常,我当时旁敲侧击听到一些,也是因为你妈妈那一年开始接了很多戏。” 他在记忆里反复回想自己三岁那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一个孩子刚刚拥有记忆的年纪,凝重的氛围、永远繁忙的不归家的父母,以及那年除夕的大雪夜。 但是……即便是后来时臣屿的危机似乎度过去了,叶馥晚似乎闲了一些,时栖也没有在他们两个身上察觉出有任何恩爱夫妻的影子。 但是……如果真的没感情的话,时臣屿的处境怎么样,又关叶馥晚什么事呢? 时栖后来回想起这一段,总以为叶馥晚是因为不想回这个家才用工作逃避,可是现在想想——如果她真的那么厌恶的话,为什么要嫁进来呢? 还有……那场婚礼上,时臣屿的问题…… 好像……自己这么多年一直找寻着的,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拥有过一遍。 “我记得你是不是喜欢吃橘子?” “她当时还说,要把家里多种几棵橘子树,不然到了秋天,来让阿姨给你做橘皮月饼的都不够。” 江盛这个人计划型很强,之前所有的东西都被他在网盘里分门别类的放好,找起来也方便。 可是江盛翻了半天,也没找到一张丑的——江盛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就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好看,更何况人的小时候可爱程度还会成倍增加,就连摔倒了弄脏了衣服坐在地上委屈巴巴红着眼睛的样子都让人很想捏捏脸。 谁知道时栖看到这张,那双漂亮眼睛却好似变得更红了些。 秋日里的庭院里阳光很好,他那张脸像个从画上跑下来的小天使,笑容和橘子树一样金灿灿的。 时栖一直以为,是叶馥晚喜欢在家里种橘子树,所以他才对这种气味。 “怎么了,是我说……” 他已经在江盛这里得知了太多的事情,多到以时栖的聪明完全可以拼凑出当年的真相——他不想再听下去了。 时栖还有林和霜送来的信件,还要跟时臣屿问清楚当年的事。 只是还有最后一件事。 “江导,”时栖抬眸望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妈妈当年,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得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