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从未对时栖表露过一丝善意,甚至刚刚还故意刺了他两句。 为什么? 好像离开了时栖,他们本来也没有虚与委蛇的必要。 顾庭柯和黎炀自然不会心疼他,最后还是许乔看了一圈,将那两串蘑菇拿了过来递给了沈听泽,叹息道:“还是多少吃一点垫垫。” 节目组是在湖边租了个烧烤营地,连带着旁边商家的店面一起被征用。 “你好。”时栖望了一圈,手指搭在门框上,表情似乎有些犹豫。 【牛奶?老婆不是来拿签子的吗,要牛奶干什么?】 下一个弹幕替他补完了剩下的两个字:【……养胃解酒。】 【我懂你,但是又希望不是自己猜得那样啊啊啊!】 “不不不,不是我……” “还有多的吗?” “七瓶吧。”时栖道。他说完却又解释:“我们刚好七个人嘛,一人一瓶。” 时栖长长的睫毛颤了一下,那双大眼睛看起来柔软安静,轻声补充:“如果送去的话,可不可以不要说是我点的,就说是节目组……” 【好了好了不用猜了,就是你们想的那样,这下连我这个笨瓜脑袋都看出来了,肯定是给沈听泽要的。】 【淦我不能说话了,这也太纯情了吧,我真的有点想哭。】 【我真是受不了了,老婆心也太软了吧,还要告诉交代厨师不要说是他,淦宝贝你这么傻怎么拿捏住人啊!】 时栖在镜头面前演完这场戏,立刻便转过了头。 时栖四处张望了一圈,像是刚刚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借口似的,来到架子旁伸手去拿要用的签子。 “有人吗?” “怎么回事?” 殷红的血珠在白皙的指腹柔软的指腹上分外明显,好像是白瓷上刺了朵花,沈听泽拧紧了眉:“给我看看。” 时栖抬眼见到来人,立刻将手往下垂,抬步就要走。 他以为时栖要躲,声音里带着些叹息的意味:“最起码……我还算半个医生。” “你受伤了,”沈听泽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温和,捏着时栖的手腕将他的手掌翻转过来,“给我看看,行吗?” 但是沈听泽看得很认真,甚至真把他当作一个病人一样分析一番:“创口不深,应该只是划破了表皮,不会损伤神经和肌腱……” 像是怕时栖离开,他跑得有些急,不多时就拎着医药箱回来了。 他半跪着低垂着眉眼,脸色看起来还有一点苍白,也许是刚刚在餐桌上的事,怕说多了再惹得时栖不开心,于是一时也没有讲话,手臂微曲着,腕骨上那段陈旧红绳分外显眼。 即便是刚刚在饭桌上连续被时栖下了两次面子,他此刻态度依然是绅士又温柔的:“不要看伤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