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语,江烬霜便也知道是自己猜对了。
其实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其他的便也不太重要了。
她本身是想要找林清晏合作的,如今知道林清晏没有倒戈江别尘阵营,只是出于防卫才失手误伤了裴度,那这个人便是可以合作的。
搞清楚这点,江烬霜便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你好好休息吧,京墨应当也快来给你醒酒了。”
说完,江烬霜转身欲走。
“没有什么面首,对不对?”
身后,裴度的嗓音低哑深沉。
停住脚步,江烬霜不解地蹙眉,转头看向他:“什么?”
“除了我,没有面首。”他微微扬了扬下巴,身姿挺拔。
若不是他眉眼间的那点醉意与眼尾的猩红,实在看不出这位首辅大人醉了酒。
他身上穿了那身火红的状元袍。
讲实话,这身状元袍的料子,其实没有他如今身为首辅的布料珍稀舒适。
他如今的那身官袍也是红色的,但与这身状元袍比起来,还是更显成熟稳重些的。
三年前的裴度,少年意气犹在,江烬霜甚至能想象到,那时的裴度穿着这身大红袍,游街打马,掷果盈车。
应当确实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光景的。
哪怕她今日见了那位新晋状元郎的一袭状元袍,也应当远比不上裴度当年的盛景的。
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可惜是可惜,遗憾也会遗憾。
但江烬霜不会被旧事所累,也不会回头。
更何况,今夜的裴度醉了酒,又重新换上了这身状元袍。
虽说衣衫不整了些……
但到底也算是圆了她从前的遗憾。
便也过去了。
过去了,就不在意了。
听到裴度这样问,他虽是一个问句,但语气却格外坚定了些。
好像清楚又坚定地相信,他在她口中,只会听到一个答案。
但是不行。
江烬霜不喜欢他志在必得的表情。
“裴大人,那是本宫的事,与你无关。”
江烬霜笑了笑,再没看他,转身离开。
走出卧房不久,江烬霜朝着府门外走去,还不等走出府门,就见得知了消息的京墨匆匆往卧房的方向赶。
“殿下!?”
碰到江烬霜,京墨瞪大眼睛,急忙抱拳行礼。
江烬霜笑着摆摆手:“没事,我把你家大人平安送回来了,他今日寿宴上喝了酒,你去照顾一下吧。”
京墨拱手,却是没有离开,只是有些为难道:“那个……殿下,京墨有一事,想要请求殿下……”
“哦?”江烬霜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抹讶异,“京墨大人有何事要求到本宫头上?”
“就是……”京墨挠了挠后脑,干笑两声,这才开口道,“今日宴席上,大人喝了不少官员大臣敬过来的酒水,朝臣若是得知此事,属下担心日后,首辅大人赶赴的宴席,也会有大臣们纷纷效仿。”
江烬霜闻言,轻笑一声:“你家大人自己喝了旁人敬来的酒,没想过之后开了这个口子,便不好收场吗?”
京墨更加为难了,他挠挠脸颊,吞吞吐吐:“我家大人……今日心情欠佳,殿下您心地善良,总不能见我家大人日后总是被那些大臣们轮番敬酒不是?”
“本宫心地善良?”江烬霜笑出声来,“京墨大人,这话您也说得出来?”
京墨笑了笑:“殿下,您就当是体恤朝堂臣子,我家大人若是再跟今日这般喝上两回,怕是以后连朝都上不了了。”
江烬霜漫不经心地摆摆手:“再说吧,我先走了。”
“恭送殿下。”
——
走出问山阁,夜幕低垂。
江烬霜往公主府的方向走去。
只是刚走了一段路,便见不远处,华灯初上,灯火阑珊处,林清晏一袭状元袍,站在那满架的灯笼前等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