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霜,我也有状元袍。”
“别看他的。”
“看我。”
该怎么说呢?
江烬霜在感情方面其实一直比较淡漠。
当初说是喜欢上了裴度,便追求纠缠得猛烈,甚至不太顾及他本人的感受。
至少她当时认为,那便是她能给裴度的,最好最真挚的“爱慕”。
但与此同时,江烬霜又特别会洞悉旁人的情绪与感受。
只是她愿不愿意,想不想罢了。
就如此时。
听着裴度莫名其妙的几句话,江烬霜眨眨眼,眼中浮现一抹笑意。
“裴度,你嫉妒啊?”
她言简意赅,短短几个字,像是一把锐利的匕首,一定要撕扯开他的层层伪装与言不由衷,精准地刺入他的心口上。
血淋淋的。
果不其然,裴度闻言,眸光晃动几下,微微抬眸,视线与江烬霜对视。
“嫉妒?”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询问。
江烬霜点点头,笑得恶劣:“因为我当年未见过你穿状元袍,如今比起你,我先看到了林清晏身穿状元袍的模样。”
像是被人捷足先登一般。
江烬霜笑意坦荡:“裴度,你嫉妒林清晏啊?”
许久。
男人伸手,带起江烬霜的手腕,放在了他状元袍上的补子上。
随着她指尖的滑动,男人喉结也上下滚动几分。
细腻柔软的指腹划过布料,隔着那层布料,止不住肌肤上泛起的痒意。
终于,男人眸光微沉,声音低哑。
“是,臣嫉妒。”
“臣嫉妒得快要发疯了。”
从第一次,在翰林院送上来的那本画册上,裴度看到那张身穿状元袍的林清晏时,便浮现了这样的念头。
——他不能穿着这身红袍,出现在江烬霜面前。
他的眉眼与他确实有三分的相似。
裴度不喜欢那三分的肖似。
更不喜欢三分肖似的新晋状元郎,穿着的那身状元袍。
——她还未见过他穿这身衣裳的。
她走时,长安城下了一场大雪,后来,他科考高中,状元及第,那身状元袍穿在身上时,她却一眼都没看到。
不太公平。
并不公平。
凭什么要让她先看到一个赝品,穿着一身红袍,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夺走了她的视线。
是这样的。
自她在寿宴上见到身着红袍的那个“赝品”时,眼神就再没从他身上挪开了。
只是状元袍而已。
只是三分相似而已。
只是同他一样的状元郎而已。
不该这样。
——他分明也有状元袍的。
“江烬霜,”男人带着她的手,划过他柔顺光滑的衣袍,“我与他是不同的。”
“他不是我,他穿起状元袍来,比我差得多。”
被带着的指腹,不知何时被他勾进了歪歪斜斜的玉带上。
那玉带本来就没系紧,如今只是轻轻一勾,“当啷”一声,那价值不菲的玉带便掉在了地上。
原本就不算齐整的衣袍,露出更多白皙与线条。
江烬霜微微扬眉,语气不变:“所以裴大人,您要不要跟本宫说说,今夜那位新晋状元郎,究竟是如何打了您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