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喝间，这话也就入了正题。 周慈青却闷头吃着，活像看不见似的。反正老狐狸们都不去注意他，何苦饿着自个。 好在周慈青也不是第一回这般糟蹋他了，他哪里有什么慌得呢。 此话一出，众人面色变幻莫测，却点头应是。 苏知乐紧跟着说：“我也不是那般为难人的小人，家父也在来前殷切叮嘱我，叫我好生听各位叔伯的话，不可莽撞。可那货量实在不多，又不可将方子叫出，我便想着，只能叫诸位一同在场，价高者得。且我们苏家只在封陵县贩卖，至多送送人，绝不卖出县外。至于得了这货源的叔伯要如何贩卖，去哪贩卖，作价几何，我们是一概不干涉的。” 有人便问：“你们家能供应多少？” “底价如何呢？” 在场的人都不由皱紧了眉，既舍不得到嘴边的肥肉，又觉着花钱实在肉痛。 真真叫人苦不堪言，好个滑不溜秋的小子，也不知是他的主意还是别人出的，倒是伶俐极了。 他们特地没在这之前放出消息，便是不让商人们串通好，以免自己倒落了下乘。 可周慈青观他们眉眼官司倒是不少, 种种考量, 皆在心底。 出头鸟总是有的，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便有人起身问道：“起价后加二, 如何？” 周慈青抬眼看去，亦是名中年男子，穿得锦衣富贵。 周慈青心里有了数，还道：“是件好事儿。” 皇商不单只是名儿好听，做生意自是更顺畅, 跟官府、县令也常打交道，钱财于他们而言更似数字。 果真，有了这位石员外带头, 价格一下拔高一倍不止，可比苏知乐开头所想的不知好了多少倍。 他们苏家可是让大家一起堂堂正正竞争，又不是瞧不上谁，便是没选上再恼怒也没个责怪主事人的理。 苏知乐不由想到临走之前他爹同他说，往后他跟周慈青还有的学。那时他还隐有少年人的不服气，觉着他爹太瞧不上他。如今一看，倒是果真如此。 换在那些老狐狸眼中，便是苏知乐更加胸有成竹。 也有几个明智的，一眼便瞧出了苏知乐和周慈青之中主事的究竟是谁。不过既然他二人没开口辩解，他们也不至于做个讨嫌的争论个是非对错来。 周慈青和苏知乐也非傲慢之辈，连忙举起酒杯回敬一二。 几家欢喜几家愁，老狐狸们得了想要的，周慈青这次也迈入如今商界一步，只后面再慢慢扎根于此。 便是那些白走一趟的，周慈青也没叫他们败兴而归，还说日后总有合作机会，又送了礼，总归是做得面面俱到。 苏知乐在旁瞧得啧啧称奇：“我观这一遭，后面还真是有的学！” 幸得这酒不醉人，便是连饮了几壶周慈青也未曾醉倒。只他双腮镀上了红，眼中也有些氤氲，呼出来的热气也是微醺。 周慈青婉言谢绝，他又奇道：“你家中竟未在县城里置办个宅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