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乐当然不会同他客气,喝了口饮子,便竹筒倒豆子地说清楚:“周叔,你也晓得我们生意越来越好了,不仅县城里大户人家同我们订单买了许多回去,便是那州府都有不少慕名而来的人。” 苏知乐点头:“对,想同咱们定下大单子都有不少呢。若单单只是卖与县城里的人,姑且还能卖得过来。亏就亏在咱们供应不上,还有选择和谁签,也是件麻烦事。” 苏知乐支支吾吾的,半天才道:“他叫我同你学,咱们的事,他不插手。” 苏知乐还当他是觉着麻烦,连忙道:“我爹说了,再叫你出力这么多,便再划一成利与你。” 苏知乐只知道答他的话:“州上有做刺史的叔叔。” 苏知乐浑身不自在:“你这是何意?” 苏知乐垂下了头,小声说:“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吧,往事也莫要再提了。” 苏知乐点头:“我知晓的。” “后头还要多多拜访地头蛇,舍他们些好处,以免生意做不下去。” 周慈青颔首。 “如今瞧来,这坊里还是要招些人手。在农忙过后也可找些临时的,吴家村也有不少。我们既住在此处,便要想法子施恩此地,正如你爹此前所做的那般,如此才是长久相处之道。工坊也要分开来,一个地儿运往另外一个地儿,以免方子叫人学了去。” 待一海碗的奶茶饮下,苏知乐便要告退了。 苏知乐美滋滋地说:“你要留我用饭么,也不是不成。” 苏知乐也不是真就蠢得无可救药了,他眉头也跟着紧锁了一瞬,哼道:“不过一家子泥腿子,我定会料理好,不叫你小瞧了。” 苏知乐摆摆手:“你怎的同我那夫子一样,我连鸡都没杀过,哪里会干什么坏事呢,不过警告他们一二便是,你便放心吧。” 周慈青如何也静不下心,他坐院子里等着。因着无事可做,他便逗起了大黑,心里头也思量着做生意的规划。 吴长庚家住得偏,不在村种,多数时候听不见村中人往来的脚步声。 周慈青立马站了起来,跑在院门处,笑吟吟地看着那道渐行渐近的身影。 他腰上束着木筒子,里头装着几支利箭,都是他这些年攒下的宝贝。箭头是铁制的,平日里还都磨了又磨,免得生锈了。 周慈青便不大行了,他连弓都拉不开,拿起都嫌费劲。 可如今军户不受重视,且声名狼藉,还是拿钱所雇。说不得上头就有人打压,不如乡间平淡快活。 他右肩抗弓,左肩持背篓,里头皆是猎物和采来的药材。 他近些时日吃得也多些了,屋中还添置了些家具、衣物。屋里可不只是多了张嘴,吴长庚再不能如此前那般逍遥快活。 吴长庚这也是头一回碰上有人等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