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祖宗:帮我去揍个人。牧羊人:谁?叫我祖宗:申弘。牧羊人:只有一个名字,我怎么找那人。叫我祖宗:装,再装。你跟谢老六一个味儿。潘森往自己身上闻了闻,心说:我怎么跟谢叔一个味儿了?他跟谢轻意连面都没见过。不过,不奇怪谢轻意能把他认出来,毕竟演得再像也不是真的。虽说他们干的是脑袋悬在刀尖上的高危职业,但身后有单位、做事有目的,任务完成后会有调动,跟那些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真正亡命徒、丧家犬不一样。那些人身上惶惶不可终日过了今天没有明天的绝望颓废感,太难演了。倒是谢轻意自从谢老爷子过世后,身上的那股癫劲儿挺像那么一回事。牧羊人:这事我来解决。那些人,不用调回国了吧?叫我祖宗:他们跟冯明一起回来。牧羊人:什么意思?叫我祖宗:你如果要给他们挪地儿,他们跟着冯明走这一趟之后,正好调去公司的其它办事点。我给你们便利,你们也给我点便利。牧羊人:你怎么知道我要给他们挪地儿?叫我祖宗:新官上任。潘森退出加密系统,叹了口气,心说:“就说她是个癫的吧。”居然让他去揍申弘。亏她能想得出来。可谢家私底下干的那些买卖简直就是天然的伪装色,不仅适合隐藏,对他们行事有天然的便利,好几十年的合作,哪能因为其他部门一个退休槽老头就给坏了菜。真让他们查下去,一旦泄密,外派的人不仅担生死之险,要是导致秘密任务要是失败,后果都够他直接拿枕头闷死槽老头子八百回了。所以说吧,揍申老头一顿,便宜他了。潘森不含糊,直接点了几个好手,连夜入京。当天晚上,他们先是偷偷摸到退休干部疗养院,把监控给黑了,再翻墙进去撂翻警卫,之后精准找到申老头的房间。八十多岁的老头子,身手早不复当年,被人按在床上蒙住被子暴揍一顿,又再捆了堵住嘴。潘森揍完人,又带着人悄无声息地撤走。他们走远后,监控恢复正常。申弘被揍得半天才缓过劲儿来。来人捆得极专业,他解不开绳子,只能忍着痛,下床,挪到门边,用胳膊肘把门把手顶开……夜里,局长睡得正香,忽然听到咔哒一声打火机的声响,瞬间惊醒。他坐起身,入眼是微弱的火光照亮一张中年男人的脸。床边还站着几个黑梭梭的影子,正面色不善地盯着他。他的背脊一寒,问:“谢轻意找你们来的?”潘森报出瑞士银行的一个账户名和账户号码,告诉他:“你折腾点钱出去容易么。经手操办的人叫什么来着,哦,孙律。我要是把这些东西往纪委一寄,再把你从这楼上扔下去,想来也是无人在意的吧。”局长问:“你们想要做什么?”潘森拿出份文件直接拍到他床边。局长这才发现,他老婆还睡得人事不醒。他摇了摇老婆,没反应,又去探鼻息,有气儿。潘森说:“放心,明早就醒了。”局长趁着潘森靠近的功夫,迅速一眼扫过,记下他的脸。记住脸,他就能画出来人的相,只要系统里录入有他的信息,就能把他翻出来。潘森说:“记住脸也没用,我跟你们不在一个系统,你的权限不够。”局长的眉头一跳,立即明白来的是什么人。他拿起潘森拍到他面前文件,光线太暗,看不清楚。潘森把打火机凑近点,给他照亮。局长仔细看去,便见正上方写着单位名称,下面则是四个字:保密协议。内容就是立即无罪释放周英和秦姣,停止往下调查,并且消毁她们的审问记楚,勒令相关人员保密禁口,今晚的事情不得向任何人提起半句,如若违反协议,秘密处决。局长把单位名看了又看,下面的公章也看了又看,接过潘森递过去的笔签了字。潘森慢悠悠地掏出块布,往局长的口鼻上一捂,一二三,局长眼皮子一番,晕了过去。一群人离开他家,关好门,走人。潘森上车后,给谢轻意发消息:搞定。对面没回。这个时间,谢老板没回消息是正常的,如果回消息,要么是精神病发作睡不着,要么就是有人要现在捶,等不及明天。宋秋枫睡到半夜,突然让电话吵醒。她接到电话都没敢信,再问了遍:“谁被打了?”“申弘,叫人蒙在被子里揍得鼻青脸肿腰都直不起来,这会儿送去检查去了。现在大伙儿都在猜是谢轻意叫人干的,她胆子也太大了点,太无法无天了。”宋秋枫惊了,心说:“这么疯的吗?”可想到冯鲲都能直接突发心脏疾病身故,申弘只挨顿打,谢轻意这回出手可算保守了。她问:“逮到人了吗?”“没,出手可干净利落了。”宋秋枫问:“没痕迹,没证据?”“没有。都说了出手可干净利落了。”没逮着人,没证据,可不能说是谢轻意派人打的。宋秋枫挂了电话,挺乐的。金咏梅以为找到齐璃的单位给谢轻意来个斧底抽薪管用,哪想到谢轻意能这么不按常理出牌,敢在京城直接摸上门去揍人,这是连齐璃的面子都没给留。申弘都给揍了,扣住谢轻意手底下两个人的那边,能讨得了好?宋秋枫愈发觉得小姨父这招棋下得好,就是死得有点……施言睡到半夜,让电话吵醒。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是聂小二。她出了卧室关上房门接电话,打着哈欠,说:“你最好是有事。”聂小二说:“老大,我姥姥说申弘让人给摸进房间揍了。”施言“哈?”了声,问:“谁被揍了?”聂小二说:“金咏梅的舅舅,申弘。”施言说:“不是,谁有那么大胆子敢去揍……”话到一半,说不下去了,默默地看了眼卧室。她都怀疑是谢轻意。她问:“真的假的?”聂小二边走边说:“我姥姥跟申弘在同一家疗养院住着,半夜听到声响出来,亲眼看到的。这老头不仅被揍了,还让人五花大绑塞住嘴,他是用胳膊肘打开的门。我怕我姥姥受惊,亲自过来陪姥姥,刚才在停车场,我看到了金咏梅和齐璃的车子。”施言说:“行,我知道了,有消息再联系。”她回房,本来是想把谢轻意叫醒的,可两个小时前把谢大小姐折腾得有点狠,再看谢大小姐光光蜷在被子里睡觉的样子,又软又萌的像只小奶猫,一下子就不忍心了。她趴在床边,盯着谢轻意打量,怎么都没办法把这模样的谢轻意,跟凶残无法无天的谢轻意联系起来。可这事弄不好,齐璃会亲自来逮人。施言犹豫过后,把谢轻意喊醒,问:“你找人去揍申弘了?”谢轻意迷迷糊糊地“嗯”了声,睡觉的人形靠枕没有了,不乐意地噘着嘴,拍拍身旁的空位置,示意施言别在床边蹲着,赶紧上床提供哄睡服务。施言钻进被窝,顺手揽住钻进怀里的谢轻意,问:“齐璃会不会来逮你?”谢轻意困盹地回了句:“她会劝申老头说是自己摔的。”施言:“……”这个世界她不懂。疯的肯定不是谢轻意,一定是这个世界。算了,睡觉吧。申弘被揍得鼻青脸肿腰酸背痛,但经过检查,除了留下些淤青,没别的事儿,揍人的显然是收着力气避开要害位置打的,下手有留情。齐璃把其他人都支了出去,只留下申弘和金咏梅。申弘脸色铁青,对齐璃说:“这事你得给我个交待。”齐璃说:“你们查谢轻意动到了谢老六的人。”金咏梅皱眉,问:“谢老六派人来揍的?”他不是已经退了么?齐璃摇摇头。谢老六已经退休了,才不管他们捅到哪个马蜂窝。申弘知道谢老六管的是哪一块业务,闻言脸色微变,问:“你确定?”不是谢老六,对方敢来揍他,齐璃又是这么一副态度,对方是什么来历、身份已是不言而明,这背后更意味谢轻意不是小白人,她跟对方有深度合作。那么,这事的性质就是公事,而不是私事。齐璃点头:“我确定。”得让谢轻意出口气,把这事了结,以免事情越扯越大,所以,她派人暗中盯着,没有动作。双方远远地打了个照面,都默契地避开了。申弘沉默了。毕竟他已经退休多年,有点面子情,但这事要是涉及公事,这点面子情可不够别人搭上前途性命帮他忙活,外派的人要是身份泄密够把他直接摁死,之后也就是打个报告的事儿。他摆摆手,表示这事不追究了,说:“我自己摔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