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蹲下,谢轻意也蹲了下来,抬眼看向她。谢轻意的脸色苍白,神情平静毫无波澜,只是衬着那双像罩了层淡淡雾气的眼睛,显得好像不是很清醒。施言的心头一阵刺痛,叫了声:“谢轻意。”谢轻意说:“回去吧,我家的大门不好看,你车子的声音吵到我了。”她说完,起身,往回走。施言伸手去拽谢轻意,没手可拽。谢轻意的手在毯子里裹着的。她加快几步,环住谢轻意,示意庄宜。庄宜蹲下给谢轻意穿上鞋后,起身拍拍手上从老板的脚上沾上的碎沙砾,一眼瞥见有血迹,又飞快地蹲下去,抬起老板的脚,才发现后脚跟有血。施言觉察到异样,侧身看去,问:“怎么了?”庄宜从谢轻脚的后脚跟揪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碑酒瓶玻璃渣。谢轻意低头看看脚下,又看了眼庄宜手上的碎玻璃渣,便明白,自己可能又发病了。不疼。她随即在想:做梦吧。梦境里也是这样的不真实感,不痛。她随即便高兴了起来:在梦里,那岂不是可以亲施言?谢轻意转身,直接把嘴巴堵在施言的嘴上,用力地亲着。庄宜傻眼。施言也愣住。跟过来的两个看大门的保镖也呆滞了一瞬,又迅速挪开视线,互看一眼:懂了吧。施言愣了一瞬后,鼻子阵阵酸楚。她的一只手横过谢轻意的腋下,一只手搂住谢轻意的背,将她打横抱起。庄宜怕施言没抱稳摔住,帮忙托住老板,辅助施言站起身。施言说了句:“多谢。”抱着谢轻意往谢家大宅去。原本还满身冷漠气息不愿理人的谢轻意突然间高兴得眼睛里泛着的亮光似比星辰还要耀眼。她将头靠在施言的肩膀上,开心地说:“这个梦好,我喜欢。”施言心说:“有没有可能,这不是梦。”,却不愿反驳谢轻意。谢轻意的脑袋又往施言的颈窝间蹭了蹭,轻声说:“想跟你抱抱贴贴。”施言略微侧身低头看了眼脚下的台阶,问谢轻意:“那你不来找我?”谢轻意说:“拉黑了。”提到这事,施言就气得想把人扔出去,偏她还得抱着人回家,谢家大门的门坎还高。她抱着走了这么远,还上了好几阶台阶,手在颤,脚在抖,腰也疼,抱不动了。她放下谢轻意,说:“你自己走。”话出口,想到某人后脚跟扎破了,又半蹲下,说:“抱不动了,我背你。”果然是梦境里才有的美事。谢轻意很是配合地踩到门坎上,拽着裹住自己的毯子,在爬到施言背环住她脖子的同时,用毯子把施言也罩了进去。她轻声说:“施言,我好想你。”施言托住谢轻意快步往里去,“哦”了声,气哼哼地嘲讽道:“你想人的方式就是拉黑我跟别人约会?”她坐在车子里等了好久,都没见到谢轻意出来找她。气得要死!谢轻意用头在她的颈间蹭了蹭,将施言搂得更紧,想说施言讨厌她只是想睡她,想说是施言不愿意与她发展出亲密关系,可想到就很难受,说不出口。她蔫哒哒地趴在施言的背上,气不过,又低头在施言的后颈住轻轻地咬了一口。她怕咬疼施言,没敢用力。就算是在梦里,她也不愿咬疼施言。谢轻意又有点怀疑:真的是梦?她怎么隐约觉得不是梦呢。不管啦,就是梦。谢轻意耍懒地把脸贴在施言的脖子上蹭啊贴啊。就要蹭就要贴,就算不是梦,大不了明天打死不承认,当作没这回事,在梦游。她心里美滋滋的,料定施言肯定会来看她家的大门,果然来了。施言背着谢轻意回到卧室,将她放在床上。庄宜提来医药箱。谢轻意的脚冻得通红、冰凉,脚底下还沾着细碎的泥沙石子,脚后跟还在往外渗着血,伤口不大,但扎进去有点深。庄宜先用湿巾替谢轻意擦干净脚,又说:“老板,我用碘伏替你清洗伤口,会有点疼,你忍着点。”听到疼,谢轻意又兴奋了,说:“我不怕疼的。”如果不是拿刀子割自己放血不太好,她前几天就有点这样的想法,只是不好实施。施言仔细看过,谢轻意的另一只脚没受伤,去拧了湿毛巾来替谢轻意擦干净脚。纤细柔嫩的脚丫子冻得通红冰凉刺骨,脚底让碎石子细沙土磨破了皮。她心疼地扯过被子捂住抱紧谢轻意的脚,给她暖着,问:“你赤脚踩在地上,不凉不疼啊。”谢轻意是真没感觉。她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又发病了,还是做梦,也在考虑要不要趁着现在不是很清醒做点什么,又或者还是装出很正常的样子。庄宜为谢轻意清洗好伤口,贴上创可贴,说:“要注意尽量别沾水,以免感染化脓。”谢轻意“嗯”了声,对庄宜说:“你提前下班,回去休息吧。”庄宜是真不放心自家老板,于是看向施言。施言说:“我照顾她。”庄宜仍旧不太放心,说:“我去书房,有事叫我。”她把药箱放在床头柜上,出了卧室,顺便替她俩关上房门。谢轻意等到庄宜走后,从床上起身,凑近施言用力地闻了闻,说:“你没喝酒。这么晚过来,是失眠吗?”施言“嗯”了声,盯着谢轻意的看她的神情反应、眼神,半点都看不出有精神不正常的样子,可是……精神正常的话,不会打着赤脚就出去,不会扎得脚流血了都没感觉。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有药。她看了下瓶子里剩下的药,算了下用量,谢轻意有按时服用。施言是真没想到自己过来一趟,会是这样的发展。她回头看着谢轻意,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在她看来,最好就是她与谢轻意不要再有往来纠缠,各自过回原来的生活。可不论是上班、外出,还是夜里入睡,都会想起谢轻意,想见她,想她过得好不好,想她的病到底好没有,想她会不会发病,发会不会失眠,也想搂着她睡觉,欺负她,想着在床上恣意摆弄享用谢轻意。如今见到了,反倒有些无措。进退维谷。谢轻意的心情一点点坠下去,心说:“还是不愿意跟我凑一块儿呗。”不稀罕。她钻进被窝,贴边,离施言远远的,睡下。她最近睡眠质量特别好,从来都是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这次也不例外,躺下,便有黑暗卷过来,意识迅速下沉,很快便睡着了。施言说:“谢轻意,我……”说不出口,于是话音一转,轻声说:“睡吧,我陪着你。”想着把谢轻意哄睡就离开,手揽在谢轻意的身上,没感觉到谢轻意有绷紧身子或抗拒,反倒是随着呼吸,胸腹的起伏极有规律。她觉察到有异,凑过去,惊讶地发现谢轻意居然睡着了。施言拉开抽屉,确认了下,没有安眠药。这么快就睡着了?病情有变化?施言脱了衣服,钻进被窝,从谢轻意的身后搂着她。怀里的人很是纤瘦,腰细得仿佛轻轻一勒就能勒断。施言心疼极了,紧紧地抱住谢轻意,难受之余,又踏实安心,不再是怀里、身旁空荡荡的,至少知道她惦记的人这会儿在怀里睡着了。施言一觉睡到早上九点多,她睁开眼感觉到怀里的温软,低头便见到谢轻意面对着她蜷在怀里睡得正熟。眉眼如画,恬静安然的小模样,瞧着就让人觉得开心,真好看。她凑近谢轻意,轻轻亲着她的额头、鼻子,指尖轻轻滑过谢轻意的鼻梁、鼻尖、嘴唇、下巴,想亲。谢轻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是施言,又往她的怀里蹭了蹭,随即倏然睁开眼,心道:做梦?昨晚的事浮现在脑海中。她抬起头看向施言,震惊:你还没走!谢轻意只犹豫了不到一秒,就果断装睡。昨晚的事,不记得,没发生过,梦游。她又仔细回想了下,过程都记得,但记忆不是很清楚,周围都挺模糊的,她甚至连值班的两个保镖是谁都没看清楚,只有两团很模糊的轮廓。是梦吧?谢轻意不确定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她随即坐起身,问:“你怎么在我床上?”施言说:“你昨晚到我家,哭着求着让我来陪你,还说你好想我,见到我就搂搂抱抱贴贴蹭蹭。”谢轻意扔下句:“要点脸!”明明是你又来看我家大门。她起身,下床,脚后跟着地刺痛感传来,痛得她“咝”地吸口冷气,又坐回到床边看向脚底,一块创可贴!施言凑过去,说:“哟,这会儿知道疼了啊。啧,谢大小姐深夜赤脚……”谢轻意回头双手捂在施言的嘴巴上,恼羞成怒:“你闭嘴!”施言双手搂住谢轻意的腰,再一个翻身便把谢轻意压在了床上,问道:“跟你一起吃饭,你俩坐一起等位,肩膀挨着肩膀,脑袋都快粘上的那人是谁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