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言“啧”了声,准备马虎过去,道:“这都来接我了,对吧。”谢轻意走到施言跟前,伸手将她拽起来,一口亲在施言的脸上。她本来是想用行动堵别人的嘴,好把施言捞走,哪想到亲下去,从脸烫到耳根,好在能绷得住。陈铭、郑庆、夏乐乐三个知道谢轻意是什么性子的,当场呆住:她俩来真的啊。谢轻意是什么人啊。深居简出,平日里几乎只和他们家老爷子打交道,且那性子,连搭理人都懒得搭理,更别说出来应酬跟他们开玩笑什么的了。有不认识谢轻意的则开始起哄:“不对啊,施大小姐,你不是说你单身么?”“就是,就是,这突然冒出个女朋友,不得给大家好好介绍下呀。”施言很想否认,但谢轻意都来了,连亲都亲了,怎么否认嘛。她眉开眼笑:“我现在脱单不行吗?”郑庆二话不说就要去拉夏乐乐的手,半真半假地说:“乐乐,我俩也现场脱单吧。”夏乐乐避开郑庆的手,笑骂句:“滚!”见到想要追求施言的周三要去拦人,赶紧把周三拦住,说:“人家正牌女友都来了,别不放人啊。”施言趁着夏乐乐拦住人的功夫,拉着谢轻意从人堆里挤出去,冲众人笑着挥挥手,说:“我回家了,改天见。”眉开眼笑地拉着谢轻意往外去,不时瞧向谢轻意的神色。谢轻意假装不知道施言在看她,面无表情地往前走,心里却一点点变得踏实。两人出了酒吧,坐上车。施言笑吟吟地看向谢轻意,问:“正牌女友?来接我?谢轻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谢轻意扭头看向施言,很认真地轻轻点了点头,说:“知道。”又对坐在驾驶位的何耀说:“开车,回施言家。”施言喝得半醉。她靠在椅背上,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谢轻意,突然很想看看谢轻意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做自己的女朋友,又有点想要玩弄她的感情,但又顾及谢轻意的精神状况不是很好,担心捅出篓子惹出事来。她的心思百转,最后呵地一笑,扭头看向窗外。谢轻意已经拿定主意。只要施言还是单身,就随时有可能会有交往对象。如果施言有了别的交往对象,自己就不能再跟施言凑这么近,不能再贴贴抱抱,不能再让施言给她暖床,她俩不能再暧昧。所以,她得把施言刨到自己的爪子底下,圈起来,谁都不能来抢。那是一种独占的欲望。她很清楚,施言不会乐意,一旦觉察到她的意图,只怕会激烈抗拒,甚至会发起攻击,以另一副面容对待她。那种情况,很可能两伤。谢轻意敛下眼眸,掩去眼底的情绪,不愿让施言觉察到她的变化和想法。37第37章 两人各有心事,一路沉默地回到家。施言径直进入浴室洗漱。谢轻意清楚地感受到施言的情绪变化,心道:“果然。”毫无意外。施言的出生、成长经历使得她对感情和婚姻有着天然的不信任和排斥,所以一直是只约不谈的渣女态度,一旦觉察到有喜欢的意图,无论是她喜欢别人,还是别人喜欢她,都会狼狈逃窜,竖起坚刺,用厚厚的壳把自己裹起来。都是心里有病的人,谢轻意只要想想自己面对谢老七是个什么态度,就不难理解施言对于感情的态度:碰不得,一碰就心态炸裂,直奔癫狂。不过,施言跟她的情况有所不同。人对于自己的出生、父母没得挑,生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但无论是谈恋爱还是组建家庭,都可以按照自己的口味去挑选。谢轻意知道自己有机会。施言的长相、性格、脾气等各方面都长在她的喜好上,而她,想来也是长在施言喜好上的,要不然,哪能随随便便就住进施言的家里,还能睡施言的床,享受哄睡服务。两米的大床,有点空,没人睡的位置冰冰凉的。谢轻意睡不着。约摸过了二十多分钟,施言洗漱完,换上睡袍从浴室出来,踩着凳子把放在衣柜上层的被子搬下来,在床边打地铺。谢轻意一点点挪到床的另一侧,探头看向正在那铺被子摆枕头的施言,说:“你讨厌我。”施言冷淡地“嗯”了声,回道:“你知道就好。”所以,别来喜欢她,省得病情加重。谢轻意又说:“你又喜欢我。”施言当场炸毛,对谢轻意直接开怼:“谢轻意,你有病吧。”一眼分明,毫无意外。谢轻意说了句:“没意思。”施言以为谢轻意会说,对呀,我有病,你不是知道么,哪想到居然会来句没意思。她满脸莫名地看了眼谢轻意,懒得理她,钻进被窝里睡觉。可地板睡起来很硬,实在不舒服,睡摆在卧室休憩的小沙发又容易腰疼。她站起身,说:“谢轻意,今晚你睡地铺。”她的心头阵阵烦躁,一点都不想纵着谢轻意。谢轻意要是嫌弃睡不着,回你的谢家大宅子去!谢轻意看施言这样子就知道,施言意识到她俩互相对对方有好感,炸毛了。她又不是受气包。谢轻意抱起床上的被子,出了卧室,去睡客厅的懒人沙发。施言从地上抱起一床被子扔到床上,又超嫌弃谢轻意睡过的地方,换了床单枕头,这才睡下。她闭上眼,满脑子都是谢轻意今天出现在酒吧,亲她脸。当时好有面子,那可是谢轻意!为了她跑到酒吧来,来接她,可惊喜了。可现在又觉得谢轻意很烦人,烦透了。谁要她来接啊。都凌晨三点多了,再喝一会儿酒,玩会儿酒桌小游戏,一会儿天亮就可以回了。施言满心暴躁,很想把气撒在让她心头不痛快的谢轻意身上,可要是真去拿谢轻意撒气,就俩结果,要么把谢轻意刺激到出事,要么惹毛谢轻意锤她一顿,哪样都不划算。她只能憋着生闷气,独自暴躁,睁眼到天亮,直到闹铃响。施言起床,洗漱完,准备去冲杯浓咖啡,刚到客厅,就见到双人沙发居然是空的,谢轻意不在客厅。她迟疑了一下,绕到大露台,见谢轻意正趴在栏杆上看风景,下意识害怕谢轻意直接翻过护栏跳下去,看到庄宜紧紧地守在旁边,又放下心来,转身拿起手机和车钥匙,出门。楼下的西餐厅、公司食堂都有早餐和咖啡,用不着喝家里的。谢轻意听到关门声响,回头看了眼大门,扭头对庄宜说:“跟大家说一声,收拾收拾,回去。”庄宜不明白,她俩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去趟酒吧回来就冷战上了。可作为保镖,少八卦,保护好雇主才是正事,于是应下,按照谢轻意的吩咐联系何耀、厨师和生活助理,搬回谢家。生活助理接到电话,便赶来收拾谢轻意的行李。谢轻意在露台吹了一会儿风,找到生活助理:“帮我联系精神科医生,挂个号。”有病,还得找医生看病开药。她可以在病情严重最无助的时候向施言求救,应急还行,但不能成为别人的拖累,更不能把别人当成自己的救赎,人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她不觉得发病状态的自己能处理好感情问题,在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就去说喜欢或者是追求谁,是对双方的不负责。以施言的精神状态,以及对她的一点好感和喜欢,她不用担心,自己治疗期间,施言就让别人追走了。上午九点多,谢轻意带着自己的保镖和生活团队,回家。她坐上车后,给施言发了条短信:“我回家了,这两天打扰了。”施言没回消息。谢轻意并不意外。生活助理听到老板说愿意去看病,立即给她挂号,之前给谢轻意看病的教授预约号满了,于是打电话联系。沟通过后,教授愿意在给预约病人看完后,给谢轻意加个号,最后给她看,让她赶在上午下班前过去就行。教授看过谢轻意的病历,发现她刚痊愈出院,又跑来看病,挺诧异的,于是问谢轻意:“你觉得自己哪里有不妥吗?”谢轻意把自己装正常人骗过医生出院的事告诉教授。装正常人骗过医生?教授看了眼谢轻意,替她诊断病情,确定她的逻辑思维智力表现甚至是高于正常人的水准,她叙述冷静,语气始终不急不缓,看起来情绪非常平静稳定,确实是怎么看怎么都不像精神病人。他又问起谢轻意觉得自己有哪些方面跟正常人不一样。谢轻意将眼里看到的世界、听不清楚周围的声音,包括感觉不到自己活着,视觉、听觉模糊、味觉消失的事,施言在她这里的与众不同一一告诉他。教授说:“解离症,又称分离性障碍,你这种是很典型的现实感丧失。”谢轻意问:“也是精神创伤后遗症的一种?”教授点头。他问完病情,又给谢轻意安排了脑部CT和脑电波扫描,最终确症为重度,然后给谢轻意开了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