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意没理施言。屋子里的暖气开得足,她脱下厚毛衣外套,换了件轻松的薄衫套上,从贵妃榻前的书柜上拿了本书,见常坐的位置让施言占了,便坐到了茶桌前。施言不需要谢轻意招待,自己会安排自己,她说:“我没带睡衣,穿你的。”谢轻意抬起头看向施言,说:“我这里有客房,你之前住的房间,可以直接住人。”施言笑道:“放心,只单纯暖床,不对你做什么。”谢轻意信她才怪。她盯着书,又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心又有点乱。施言这样子,其实应该扔出去的吧!自己让她进卧室,她还要穿自己的睡衣,这……有点离谱。施言看出谢轻意的犹豫,靠在贵妃榻的靠背上,问:“要赶我走吗?”谢轻意极犹豫。有施言在,屋子里的清冷感全没了,暖融融的。可……有些事,只能自己扛,施言不是解药,带毒的。她说:“你睡客房!”施言挑挑眉,又轻轻点头,转身往外走。谢轻意低下头继续看书,还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施言在门口停下,回头,笑望着她:“谢轻意,你晚上要是失眠了,可以来我房里求收留。我不铁石心肠冷心冷肺。”你居心不良,还骂我铁石心肠冷心冷肺!谢轻意冷着脸,连个眼神都懒得给施言。施言一走,屋子里一下子静极了,外面的风雪声和逐渐走远的脚步声都清晰可闻。谢轻意只觉周身又泛起淡淡的寒意,黑暗再次围拢过来。她明白,大概是自己需要陪伴,可……谁又能陪伴谁呢。23第23章 夜里,谢轻意又失眠了。她躺在床上,明明已经非常疲惫,明明觉得周围静极了,她整个人也倦极了,只想躺着一动也不动,可又思绪起伏,脑子里像有无数的小人儿在跑酷,一个个限制级画片刷刷地往外冒,还有好多绘有限制级的小卡片飘来飘去,每个小卡片上都是施颜跟人在做小游戏。另一个主角早已模糊不清,唯有施言的样子越来越清楚,甚至仿佛近在咫尺。两个念头在她的身体打架。一个念头是想一直睡下去,这么疲累地睡不着太痛苦了,给自己一刀,把自己噶了,一了百了,什么难受痛苦折磨失眠都没有了。一个念头则是限制级画面一点点啃噬着内心,且在脑海和心里不断放大,让她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人有欲念,那是正常的。人有别于动物、牲畜,那是因为人能克制自己的欲念。想和付诸行动,是两回事。手机屏幕亮起,短声提示音传来。谢轻意扭头,盯着床头柜上的手机,有点不敢看。这个时间,发短信过来的,除了施言,不会有别人。如果是工作上的事,用的是加密的专用软件。她犹豫过后,点开短信,果然是施言发过来的:“不回微信,是没看吗?”谢轻意点开微信,施言的头像图标有未读的小红点,最近的一条内容显示的是【视频】。手比脑子的反应快,在她还在想是什么视频的时候,手已经点进聊天界面,点开了视频。视频里的施言长发随意披散,肩膀、发育得极好的胸部在长发的遮掩下若隐若现,神情妩媚得仿佛海夜里诱惑渔人的夜妖,对她说:“失眠了吧,我过去,还是你过来?”一个念头划过谢轻意的脑海:她没穿衣服!她的脑子嗡地一声,握手机的手指像没烫到,心脏猛地一缩。谢轻意愣了好几秒时间才回过神来,打字回:“……”施言又打了个字过来:燥燥?不是操?她随即反应过来,应该是燥热的热。她的脸一下子热腾腾的,羞的。谢轻意只觉,好像施言正在帮她推开通往成年人世界的大门,邀请她进去。虽然她早就成年了,但……好吧,初吻早没了,在病床上让施言啃走了。牵手,也被施言牵过了。恋爱嘛,没谈过!谢轻意又郁闷了,心想,“我还是继续失着眠睡觉吧。”她把手机扔到一边,用力地一口咬在被子上,揪被子。啊啊啊,好烦啊!她气不过,给施言发过去一个字,脏话,骂人的:操!施言秒回:你来!谢轻意直抓狂。要点脸吧你!这人到了晚上,比她还不正常。她把手机用力地扔到床头柜上,蒙头,睡觉!来电铃声响起,有电话。谢轻意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打来的,勾魂索命音呢。妖女想把她勾过去,等到她上钩沦陷,就会亮出獠牙咬破她的脖子喝血。哼!也不怕把她的牙拔了!她没理会。电话铃声超时挂断了。谢轻意心说:“再打,我就接。”可她等了好几分钟,电话铃声都没再想起。蒙头捂在被子里还有点闷。她掀开被子,伸手拿过手机打过去,没有人接。什么意思?谢轻意再打。这次,电话接通了,里面传出喘息声,跟着又是施言性感的低语,带着点气哼哼的:“不来就算了,我自攻自受。”谢轻意的脑海中飘过一排问号:自攻自受什么意思?可听声音,那边好像在上演……她的脑子里冒出一个画面,吓得谢轻意赶紧挂断了电话。她握着手机的手都哆嗦了,脑子里排出好几大排“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宛若一列列小火车轰隆隆开过。她的心脏砰砰砰砰狂跳,像打鼓,胸腔都快装不下的那种。谢轻意强自定了定神,默默地把手机关机。可她更睡不着了!谢轻意睁眼到天亮,直到实在困极,才睡了两三个小时。她洗漱完去到前院,还想着待会儿施言看到她,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面孔,结果没看到施言。她家院子大,天晓得施言到哪里逛去了。午饭的时候,只有她。谢轻意问管家:“施言呢?”管家回道:“大清早就走了。”谢轻意“哦”了声,低头吃饭,味如嚼蜡。她心说:“果然古人喜欢用美人计!”好使啊。下午,谢轻意待在家里闲着无事,更蔫了。她在谢家,还有往来的亲戚只剩下大伯母和六伯。六伯家离得远,串门不方便。第二天早上,谢轻意吃过早餐,去大伯母家拜年。她到大伯母家门口,隔着半人多高的院墙,一眼看到施言正踩在梯子上挂灯笼,大伯母在下面扶梯子。她家常年没人,没请保姆,只有钟点工隔上三五天过来打扫一次卫生。大伯母笑着招呼:“轻意来了啊。稍等一下。”施言挂好灯笼,踩着梯子下来,回头,冲谢轻意展颜一笑,不徐不慢地到门口,打开门,道:“请进。”谢轻意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眼施言。今天的施言穿了身休闲的居家常用,从头发到衣着、脚上的鞋子都写着柔顺乖巧,眉目如画,亲切温柔的模样宛若邻家大姐姐。跟前天晚上的那个,判若两人。施言从女保镖手里接过谢轻意带来的年礼,放下后,问谢轻意:“喝什么?茶?咖啡?温水?”谢轻意说:“都可以。”施言去倒水,然后放了包挂耳茶进去,端给谢轻意。谢轻意双手接过茶,道了声:“谢谢。”捧在手里暖手。施言对谢轻意说:“你坐会儿,还有窗花没贴完。”谢轻意“嗯”了声,放下杯子,跟过去帮忙。大伯母的心情极好,对谢轻意说:“待会儿我做饭,你想吃什么?”谢轻意说:“都行,我不挑食。”大伯母笑笑了扫她一眼,故意报了几个谢轻意不爱吃的菜名,问:“可以吗?”谢轻意便发现,有时候施言蔫坏,不是没来头。她“呃”了声,说:“要是没别的,也可以的。”大伯母呵呵直乐,说:“家常菜,你凑合着吃。”将贴对联、窗花的活交给她俩,去厨房做菜。施言贴好窗花,又踩着凳子去贴对联,一点都不客气地使唤谢轻意帮她扶梯子、拿凳子。谢轻意实在没忍住,在递对联给施言时,小小声说:“自攻自受?”施言似没听清楚,问:“什么?”谢轻意“呃”了声,说:没……没什么。“耳朵一下子烫了起来,有点烧。这事,好像……说出来够难为情的。施言领着谢轻意贴好对联窗花,又带着她去厨房帮忙。大伯母炒菜,施言在旁边打下手,谢轻意则让施言安排着拿碗筷、端菜上桌,但大部分时候谢轻意也只是在旁边看着她俩忙活。她们母女俩忙忙碌碌的样子,竟是莫名温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