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费心,只管忙自己的事便是。”顾青沅温声说。谢闲只是笑笑,没吭声。谢闲这几日,说忙也忙,说不忙也不忙,要她做决定的不少,但剩下的大都是底下人在办。倒是胡朋苟友这俩人有些日子没见过了,不知在干什么。顾青沅也已经在翁主府中住了几日了,大多时候都捧着一本书在看。这人从小养了一身的金贵毛病,吃的用的都要最好的才算称心,但其本身并不执拗于此,物欲更是低得令人发指,基本上处在有口吃的不会饿死就足够的程度,以至于谢闲严重怀疑尊贵的王储殿下这些年都在过苦修僧一样的日子。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就到了谢闲加冠礼的时候。这日,谢闲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穿上繁重的礼服,在念叨了无数遍薅羊毛之后,总算是磨磨蹭蹭地进了宫。繁琐的礼仪和西玄王那张严肃的脸让整个宴席都拘束得很,好消息是西玄王好歹没有让谢麟那对母子到谢闲跟前来碍眼。“谢闲。”西玄王瞥了把无聊写在脸上的谢闲一眼,沉声开口。谢闲抬眸,好整以暇地扬起一个笑容,没事儿人一样道:“父王?”“坐端正了,像什么样子。”西玄王沉着一张脸轻斥。谢闲坐正身子,很是无辜地眨了下眼睛。西玄王满脸透着无奈,“近些时日,准备都做得如何了?”“应该差不多了吧。”谢闲漫不经心地回道。“好了便是好了,没好便是没好,什么叫应该?”西玄王脸色又臭了。谢闲耸耸肩,不甚在意地说道:“反正有人在操心这些事情,用不着我。”“事关封国要事,怎可如此轻忽?!”西玄王沉声斥道。“是是是。”谢闲很是敷衍地应声,然后一副准备摆烂的样子,“可是父王,就这一个护卫队的事儿都没人肯来,我关不关心的又有什么区别?”西玄王显然知道在蹴鞠场发生的事情,这会儿就没吭声。半晌,沉沉开口:“孤拨人给你。”“这路途遥远,故陵苦寒,人丁稀少……”谢闲一听,立马开始顺杆儿爬,一溜四字词儿还没都说完呢,西玄王便直接打断了。西玄王睨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既然是有备而来,就直接点儿吧,和孤耍什么小聪明。”这臭丫头,聪明劲儿都用在这种地方了。这感情好,谢闲立马拿了张清单出来,总结一下,就是要人要粮要技术。西玄王垂眸看了一眼,嗯,倒也不算狮子大开口,考虑得也算细致,虽然有些东西细致过头了看着有点怪异,但不违规距。“孤会吩咐人准备。”“生辰没点儿礼物么?”谢闲闻言幽幽道。西玄王深深地看她一眼,“孤会酌情再加些的。”“如此,就多谢父王了。”谢闲一本正经地开口。西玄王一看她那副样子就一阵头疼,这丫头自高烧一场过后就成了个小滑头,每次一这个表情指定是又憋着什么坏呢。不准备细想,西玄王清了清嗓子,“你的字,孤已经想好了。”“您说,我听着呢。”谢闲懒懒散散地应声。西玄王顿了一下,吐出两个字,“长风。”第9章 谢闲扬眉,顿了片刻,才缓声道:“谢过父王。”长风,是不错,她喜欢。见谢闲面上的神色做不得假,西玄王心情也好了不少,从情感上来说,哪怕只是看在已故的先王后的面子上,他也不想他们的父女关系搞得太僵,虽然这孩子的确不怎么听话。“好了,既已及冠,往后行事稳重些,考虑好后果,切莫任性妄为。”西玄王沉声叮嘱道。谢闲站起身,微垂着眉眼,温声应道:“是。”顿了一下,又调笑似的接着道,“您也注意着点儿,毕竟天有不测风云,谁也保不准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西玄王因为谢闲的话面色有些沉,毕竟这话究竟是祝福还是诅咒实在不太明晰,能忍着不骂声逆子就已经是看在今天是谢闲生辰的份儿了。“愿您顺遂。”谢闲含笑留下这么一句话,便抬脚走了。端坐在王座上的西玄王盯着谢闲离开的背影凝眸不语,半晌,无声叹了口气,这孩子,一点儿也不像先王后。走出殿门的谢闲轻挑了下眉,嘴角扬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拿捏。宴席结束之后,薅了不少羊毛的谢闲便直接回了翁主府。隔了好远,谢闲便在两个侍卫守着的那扇门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明风,两人的视线刚一对上,还没怎么着呢,这家伙转身就跑,跟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似的。谢闲:……第一次到自己家和强盗体验了同等待遇的谢闲此刻表情略微有些复杂,还好门口的那两个侍卫没动,多少给了她一点安慰。走进门的谢闲没多久就再次看到了明风,她正在屋外的长阶上候着,一看到谢闲便扬起了笑,“殿下。”“瞧见我跑什么?我今日脸上写了吃人二字?”谢闲嘴角挂着笑,语调懒懒散散的,让人窥不清真意,也不知究竟是生没生气。“不是……”明风讷讷回了一句,而后道,“我……我就是看到您了,突然想起来茶水还没备呢。”“哦。”谢闲一本正经地颔首,而后抬眸,似笑非笑地说,“人备了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