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两人五天没说话了。 两人相处这些年,也生过几次气,互相哄哄就过去了。 太子小时候性格特别软,齐帝至今还记得太子‘保护父皇’的承诺。 记得他抱着儿子抹眼泪的无数个夜晚。 记得儿子生怕他被欺负赠予的草珠子。 记得儿子气势汹汹说自己年纪小不讲理要给他出气。 儿子三岁,小小一点儿,他每天晚上看儿子在御花园里哒哒跑着消食。 毛茸茸的让他恨不得疼进心里。 他想着,豚儿不必太聪慧,他会为他留下一个清明的山河,让他一辈子无忧无虑。 又过了几年,豚儿七岁。 七岁的太子,勉强到他的腰,人长大了,脾气初显,十分有主意。 初生牛犊不怕虎,整天捣鼓稀奇玩意儿,满脑子奇思妙想。 别人看太子,是他三比擒虎之功。 齐帝眼中的太子,爱美食、爱锦衣、爱舞乐、爱策马、爱一切精巧奢贵之物,一天到晚闲不住,在长安城里溜达,遇见看不惯的事就跑他面前告状,谁惹了他,他就拿谁出气,骄贵的不得了。 然后又是六年。 太子长高了走稳了,从当初扶着门才能跨过门槛的孩童到如今礼仪周全的太子殿下。 一声声父皇喊的越发平静沉稳,他不会在御花园里踢滚灯,不会吵着闹着薅他的青光凝翠,不会再骑牛驾马。 太子越来越忙,心思越来越深,有时候齐帝都看不透了。 他像修建自己城堡的蚁皇,一刻不停的运转着,无人知道神秘的城堡里装了什么要装什么。 齐帝越想越心酸。 皇位他都愿意给出去,太子有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 苏州五月天不冷不热,祁元祚在钩金白绸外面罩了一层正青色外袍,若再拿上一卷书,活似江南文运化了人形。 齐帝恍惚从太子身上看到了好多故人的影子。 自己十三岁时,也是这般模样吗? 祁元祚跨进门,并不急着参拜,他左右看了看,一路向上,走到齐帝身边。 拽住齐帝屁股底下的软垫,毫不客气道: “父皇,动动你的龙臀,孤想要这个。” 齐帝心底的惆怅被赶到九霄云外,气不打一出来,他坐住不动 “你想要朕就得给?” 话一出口,齐帝后悔了,这几天父子两人关系很微妙,他们借何氏和韩城,过了两招,说不清楚谁对谁错谁胜谁负。 齐帝自己揣着明白装糊涂,便觉得儿子也是。 正值敏感的时候,一不小心,多年父子情只能以君臣作为结尾,心痛至哉。 太子眼睛都不抬一下,往旁边赶人 “那您挪出个位置,孤脚疼,孤不站着。” 齐帝吊着的心回落,嘴上不扰人 “朕不挪,朕痔疮。” 祁元祚面露嫌弃:“父皇好歹编个好听的理由。” 不挪就不挪,反正他不站着。 太子殿下把齐帝御案前的文书往旁边一堆,稳稳当当的坐上了,与老父亲面对面,超近! 两人眼瞪眼,相同的坐姿那叫一个大马金刀堂堂正正。 齐帝气乐了 “就该让那些大臣过来看看你私底下的样子,别人蹬鼻子上脸,你挺好,上桌了。” 太子殿下动了动尊臀,不怎么满意:“太硬了。” “那朕给你让位置?” 祁元祚一口答应:“好啊。”喜欢癫!孤身边全是神经病!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癫!孤身边全是神经病!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