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好我有你,卡斯托耳。只要有你在,我就感觉自己没有那么孤独,还可以坚持下去。”
“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成为你最坚固的后盾,陛下。”低头亲吻了王者的腮,高大的侍臣将他紧紧拥住了。
“你真好。”
厄瑞波斯伸出蹼爪抚上他的脸颊,沉溺在他的安抚里。
十几年形影不离的守护,无微不至的照料,刺杀前的挺身而出,生病时的温柔哄慰,黑夜里的窃窃私语,忧愁时的解闷逗趣,烦恼时的指点迷津……终令那生于阴谋土壤上的禁忌情感,长成一颗遮天蔽日的巨树,不可撼摇,不可割舍,结下剧毒的果实,食之毙命。
凝视着那临近发情期却对自己侍臣毫不设防的身影,刻托闭上了眼。不忍再看,可声音却无法阻隔。
“卡斯托耳……我好像不太对劲……”年轻的君王轻微喘息着,透着初次发情期来临的一点无措,“抱我去母巢,务必严格保密,不能泄露出一点风声。那些逆臣,要是知道我在发情期会格外虚弱,一定会发动暗杀。”
“陛下,别怕。我…已经为你准备了药。”侍臣的声音语调温柔,犹如清风拂过海面,有种安心的魔力。
“什么药?”
似乎有些犹疑,卡斯托耳的声音沉默了片刻:“喝下去,就能缓解发情期症状的药,能使你时刻保持清醒。”
“有这样的药,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厄瑞波斯喃喃着,似乎意识也有些昏昧,下一刻嘴唇似被封住,轻轻唔了一声。耳鬓厮磨的呼吸交缠声间,那温柔的声音蛊惑般的低语:“相信我,陛下,把你自己交给我。”
“你在做什么,卡斯托耳?好疼……啊!”
一夜暴雨倾泄,电闪雷鸣,当叛军的兵器突破王庭的大门时,高贵美丽的王者尚昏溺于爱欲的沼泽中,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失去大部分的力量,而被他视作灵魂伴侣的侍臣捧着他的王冠,跪伏在篡位者的鳍下。
“我完成了您的指令,主人。”忽明忽暗的电光中,年轻的侍臣脸色苍白的仰起头来,看向他的养育者与恩主——曾经的人鱼王裔长子阿尔蒙,“您许诺过会把他赏赐给我,王位他已经无力与您争夺,我现在可以带走他了吗?”
曾经身为王室长子的流放者露出白森森的牙,扶起心存幻想的犬奴,容他看见在门外立着的黑压压的身影——十一个被清洗记忆放逐外星的王裔们,还有不满新王剥夺了他们特权的贵族们,都朝他的背后……这颗星球上最珍贵最圣洁的王者投去了贪婪而饥渴的目光。
“我答应了你,可他们不答应,我该怎么办呢?”
轰隆一声雷鸣,劈碎了王庭的穹顶。
“你们想干什么?”卡斯托耳脸色煞白,从这些目光里意识到了什么,张开双臂想要阻拦,却被门口的叛军压制在地上,脸按进碎裂一地的水晶穹顶间。叛臣们的尾鳍掠过他的背脊,狞笑着涌入王者的巢居。
大门重重关闭。
鲜血从开裂的额角淌进双眼,卡斯托耳气息奄奄地朝紧闭的门爬去,又被守门的叛军架了起来。
“看看他啊,真是漂亮,真是完美啊,一点残缺也没有……怪不得父王会为了你抛弃我们……”
“听说海王星的王是条能够自己孕育后代的创世人鱼,我们来检验一下是不是真的怎么样?”
“不让我们拥有奴隶,那陛下就自己来当我们的奴隶吧?”
“你们是谁……是怎么进来的?放开我!”
狞笑声,喘息声,吼叫声,厮打声,哀哭声。
混杂成黑暗的风暴,从紧闭的门内呼啸而出。
无休无止,长夜无尽。
次日清晨,心满意足地从门内出来的首位施暴者俯视着门前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死士,抓住他的头发,轻笑:“卡斯托耳,你完成了我交待的任务,我本该奖励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赏给你,可你不应该奢想带走我们的战利品。让你品尝了他第一次,你还不满足吗?你现在这幅样子,真让我失望。”
感受到了恩主的杀意,满脸是血的卡斯托耳努力抬起肿胀不堪的眼皮,蹼爪攀上他的尾鳍,嘴唇颤抖着:“我错了……我留在这儿,是想向亲口,向您认错。请您看在,我立了大功的份上,饶我一命。”
抓住头发的蹼爪松了开来,他立刻俯首于他的鳍前,耳朵里用于监听的寄生蛇探出一个头,又钻了回去。
“想不到你还挺怕死的。既然还对他有所留恋,你就留在这儿看门吧。但是记住,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下,如果你敢不老实,后果自负。”
此后,年复一年,数不清的新生儿一个接着一个从这扇门被抱出,他们都容貌完美,体质强悍,整个人鱼王室变得枝繁叶茂,却也再次陷入混乱的内斗之中。新王轮番上位,王朝不断更迭,上层阶级奢靡淫乱,明争暗斗,下层水深火热,艰难困苦。尽管王权四分五裂,可作为王室“珍贵”的财产,厄瑞波斯被一代又一代的王者继承着,传递着,与他交合获得子嗣,已经成为了每个新王在登上王位前的一项传统与仪式。
直到某一天。
“嘭”地一声,第四纪元的储君衣衫不整地夺门而出,抓住门前守着的宫务总管的披帛,厉声质问:“里面那个是怎么了?创世人鱼不是百病不生吗?怎么到我这一代就变成了那样?你们给我把他治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