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远没事儿了,手术很成功,明天就出院。”安鹤一看向奶奶,微笑着说。 “他现在升职了,级别和他们公司飞行部副总一样,比我行政级别高呢。”安鹤一突突地说着。 原来这些弯弯绕,安鹤一懂得很,只是平常不用罢了。 “对我也挺好的。”安鹤一赶忙说,“他要是对我不好,我能对他这么好吗?” “哎,好,我会的,谢谢您。”穆向远立刻应道。 老太太先是瞪了马旭一眼,把她亲儿子吓得一愣,就听得老太太格外认真地说:“向远啊,你能跟奶奶保证,你不像马旭这么混账吗?” 瞧着马总那锃亮的黑皮鞋上一个灰色的脚印,安鹤一掐着自己的大腿才没笑出声。 “奶奶,我活多久,就爱鹤一多久。他是我唯一的伴侣,有朝一日也会是我唯一的亲人。”穆向远沉声说着,“奶奶,我现在做得不好,但我会努力做好,我保证。” 他们早已过了把“永远”当誓言的年纪,如今说出口的每个承诺,是真会去兑现。 “你也别跟我后面撺掇了,人俩好着呢。”老太太抬脚就是一踹,“鹤一没有那个责任,更没那个义务,去完成你传宗接代的要求。” 合着前前后后是这么回事啊,安鹤一对马旭好不容易升起的那一点点好感瞬间又没了。 马旭真是绕了好大一圈自找没趣,灰溜溜地走了。 什么叫“受宠若惊”,穆向远理解了,他张了张嘴,一瞬间把那些止血海绵啊血痂啊全都忘了,大声说:“不疼!” “哎哟,这大花胳膊啊!”奶奶一扭头,惊得一抖。 奶奶笑了起来,站起身说:“我走了,明早还得排练呢。” “送啥啊,门口就有公交车,俩小时就到了。”奶奶摆摆手,“照顾小远去吧,眼睛都长你身上咯。” “鹤一,生活难过的,就是这样的坎儿。好日子都好过,这样的时候都难。能不能一起扛,会不会烦,这才是出自本心。” “既然选了这条路,好不好走,都得你俩自己走。”车来了,奶奶往前走了两步,“奶奶陪不了你一辈子,小远可以。好好的,听话。” 那他一定,好好听话。 安鹤一回到病房时, 穆向远心中一惊,拉过他的手着急地问:“怎么了这是,奶奶说你了?是不是我哪儿说错了,惹她老人家生气了?” “哎哟哟,心疼死我了。”穆向远亲了下安鹤一的额头。 “那是奶奶啊。”穆向远轻轻摸了摸他的脸, “她不是一般人。” 不过现在回想,奶奶其实早已默许穆向远的存在,只是一直在自己调理自己的心情。 第二天一早,卢主任来看了穆向远,嘱咐了几句, 就让他办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