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安鹤一还真抬起手，捧住了穆向远的脸。 “真的吧？”穆向远闭了闭眼睛，又吸了口气。 太久没有拥抱的两人忍不住的身体发颤，寒风瑟瑟，凛冽的让人心惊。 第15章 但他没问，只吻了下安鹤一的额头：“你需要我，我就来了。” 外面太冷，安鹤一把穆向远带到了他平常住的地方，就在医院隔壁的学校里。 穆向远在屋里来回走了走，压了压棉花被。他不是来添乱的，也不是来找茬的，只点了点头，拉开椅子坐下，开始翻自己的包。 “还有这个，暖贴，我从乘务那儿顺的。我一说我家属在灾区呢，几个小姑娘把自己带的全给我了。”穆向远笑着说。 “放心，我已经下单了。”穆向远单手揽过安鹤一的肩膀，用力搂了搂。 “哎，我要擤个鼻涕，待会儿再抱。”穆向远撒了手，伸手摸纸。 安鹤一伸手试了试穆向远的额温，点了点头：“这个季节是容易有呼吸道疾病，及时吃药。” 安鹤一很想云淡风轻地说声什么事都没有，可他俩太了解对方了，他知道穆向远这么问，就是知道他肯定有事。 “哎，你…”穆向远抬手，按着安鹤一的后颈，把他压在自己肩膀上，“我们都这个岁数了，按说也该有颗石头心了。可真的，我瞧见你，眼睛就想冒酸水儿。” 过了会儿，安鹤一没睁开眼睛，依然窝在穆向远身边，轻轻地说起了话：“我们救不了所有人，有个大哥，送来的时候瞳孔已经散大了。呼吸深大，还不停地吐。按照我们的分类，他是重型里的重型。没法儿做手术，只能气管插管。不到一天，他走了，脑干衰竭。” “还有两个小姑娘，静静躺在那儿，我听不懂她们爸爸的话，只看到当地医生急得眼睛都冒火星子。” 穆向远伸出手，捂住了安鹤一这双好看的眼睛。 随着安鹤一话音落下，穆向远感觉到自己的手心跟着湿润了。他没说话，空着的手按住安鹤一的背。 上一次见到安鹤一这么无助和脆弱是什么时候，穆向远已经想不起来了。 “你做得很好了，宝贝。”穆向远松开手，珍视地吻了吻安鹤一的眼睛，“你不是神，你是个人。” “难过说明你和我一样，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会因为别人的痛而痛。越是这样，要承受得越多。”穆向远捧着安鹤一的脸，指腹抹着他的眼泪，“安安，我在，还有我。” 他也不记得自己上次这么哭是什么时候了，有时候和穆向远看电影，身边人都稀里哗啦往他身上拱了，他还在就着剧情吃西瓜。 出了这道门，安鹤一还是那个厉害的神外大夫。在穆向远这儿，他可以肆无忌惮表达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