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进驾驶舱之前,穆向远拉了下江枫,小声问他:“季机长和那个,那个扣子?” “真好啊。”穆向远羡慕地说。 能有爱人在身旁,热热闹闹地吃顿饭,这样简单朴素的愿望在穆向远看来,却是实实在在的有些遥远。 安鹤一心里有他这是最重要的,可人总会贪心。 穆向远给了安鹤一和其他机上乘客一个丝滑的落地,却无法控制他们此时此刻在崎岖的山路上颠来颠去。 去医院加入救援是刻不容缓的事情,原本在飞机上讨论的热热闹闹的医生此刻鸦雀无声。 “他技术扎实,反应快,很会做决定,当年回国的时候,航司抢着要。”安鹤一声音和缓,但仔细听,语气里带着小骄傲。 之后祁主任没再说话,因为他有点晕车。安鹤一也不舒服,闭着眼睛睡不着,睁开眼睛有点想吐。 也许下了车他就得接诊患者去做手术,在这种被人需要的时刻,他不能倒下。 他很想穆向远,见不到的时候想,见着了,更想。 虽然做了心理准备,可现实总还是会让人叹一句出乎意料。 这里神经外科的主任在地震那天去下面的乡镇义诊,回来的路上受了伤。副主任和几个主治临危受命,根本忙不过来。 清晨,太阳隐在蒙蒙云层之后不肯露出真容,让人觉得一切都不太真实。 在病人和其他医生面前总是冷静的安鹤一,看着手机上穆向远的头像,心口是止不住的颤。 他明白了院里的安排,让他来会比让吴主任来好得多。吴主任岁数大了,这又是他的家乡,他一定会比自己更着急上火。 “向远,我已经安顿下来了。这里危重病人很多,情况复杂,得忙一阵了。信号也不太好,说是正在抢修。” “哥,你保重自己,好好吃饭和睡觉。飞完航班一定要起来动动,多喝水。” “安主任,转诊来了一位颅脑重伤昏迷病人!”护士朝着安鹤一的方向喊了嗓。 那边穆向远睡醒起来,抽出纸巾好好擤了个大鼻涕。首都明显要更冷,他昨天下飞机就被大风吹得打摆子。 安鹤一发来的消息,穆向远足足看了三遍,看得眼睛直发酸。他觉得自己要是再年轻十岁,准保坐在这儿哇哇哭起来。 论年龄,穆向远就比安鹤一大俩月还差点儿,平常都是他胁迫安鹤一叫他“哥”。久而久之,在他看来,安鹤一喊他“哥”比“老公”可带劲多了。 光心疼还使不上劲,可真是让人着急啊。 他说啊,最近去地震灾区的航班,求求队长先看看他,让他飞。 接过转诊单上记录的情况,安鹤一仔细看了看,又举起ct片子:“手术室空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