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鹤一已经说不出话了，他抬起湿漉漉的手，捧着穆向远的脸。可是胳膊不听使唤地往下落，又被穆向远接住，同他十指紧扣。 安鹤一嗫嚅着，眼角落下透明的液体，可能是泪，也可能是激情过后的薄汗。 穆向远低头吻他，让他再睡。 “安安，你今年还没休假吧？咱俩一起出去玩玩？”穆向远把安鹤一的手拿回被窝，掖了掖被角。 第05章 这会儿清醒了，安鹤一完全没有昨晚的黏糊，推开穆向远的脸，身子往下缩了缩：“看这么多年了，别看了。” “怎么了？”穆向远低头看着安鹤一。 “坐久了要勾勾脚，预防下肢静脉血栓。还有，出汗多了要补充电解质。最重要的，要好好吃饭。” 安鹤一点了点头，放开了穆向远。这下换穆向远舍不得了，一步三回头，出个卧室门都格外艰难。 今天穆向远要赶最早的飞机去天程航空南方基地带几个学员飞模拟机。 车放家里，穆向远估摸着安鹤一也不会开，就放在地库里落灰吧。穆向远笑了笑，琢磨着等再回来，得好好洗个车。 他不能指望每个人对飞行的理解和对飞机的感受都一样，只能在他能把控的地方，尽量让每个学员掌握必要的技术要领。 “穆机长，我们换个项目吧，这个风切变改出都练麻了。” “啥是垂体瘤？穆机长，你懂好多。”学员揉了揉后脑勺。 “低空风切变是很危险的情况，可不只会颠屁股。前段时间，友航还有因为这个把乘客弄骨折的。”穆向远耐心地说，“而且着陆阶段，那风瞬间刮过来，我们还要保持飞机速度和姿态，这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哦哦，那穆机长你遇到风切变的次数多吗？”学员小声问道。 “赶紧练吧。”穆向远“啧”了一声，“垂直的练完还有水平的，都要搞明白。” 穆向远不会发火，但他坐在监控仪器前抱着胳膊，心里想着今晚一定要给安鹤一打个电话好好吐槽吐槽。 他知道安鹤一也要带学生，想必也有把气往肚里咽的时候吧。 安鹤一难得有一天没手术，早上查了房，参加了科室的病例讨论会。 第一次手术，永远是患者最佳的手术时机。加上神外手术总是风险高、难度大，他们一定要在第一次手术前找到尽可能好的解决方案。 吴主任皱着眉头没说话，安鹤一琢磨了一会儿说：“动脉瘤长在脑干上，这个主干道的位置，介入有些勉强吧。” 安鹤一看向他：“病人的意愿当然重要，但我们得实事求是。如果介入不能成功，破裂风险加大，还不如传统的开颅稳妥。” “安大夫说得对。”吴主任拍了板，“小齐你先和病人谈，他们不同意的话，我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