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阁内其它五桌的各县童生,不由的感到诧异和震惊。
江州府案首,赵子禄眉头一跳,手中折扇“啪”地合拢,面色有些难看。
暨阳案首,沈织云手中半盏的酒觞凝在唇边,眸子闪过一道光芒。
但见,
各处席间,
一府五县的童生案首,目光交错,神情渐凝重。
他们在各县虽也尊为童生案首,却何曾在本县童生中,有过这等令行禁止的威势?
江行舟这一来,就无形中,给其他五位童生案首立了一威。
戌时。
诗宴开席。
摘星阁,十二名碧衫婢女手执鎏金盘鱼贯而入,如流水一般端上酒席佳肴,全是来自大周圣朝,各地脍炙人口的名菜。
玛瑙盘中,堆着水晶雪脍。
琥珀盏里,浮着羊羔酒。
青瓷莲瓣碗,盛着松江鲈鲙。
缠枝银碟,托着蜜渍雕。
鎏金荷叶盏托着时令鲜果,荔枝犹带着岭南晨露。
西域的琉璃器,盛着猩红如血的葡萄酒,在烛火下漾出粼粼波光。
十二位婢女们金莲碎步,臂间银钏叮咚。
每至一席,必先屈膝为礼,素手轻旋间,席上便开出朵朵食色之。那边厢乐伎五指轮转,琵琶声混着酒香,满楼灯火都在醉色之中。
席间霎时一静。
有寒门士子出身的童生五甲,看的目眩口燥,毕生也未曾见过此等奢华宴席。
“这赵子禄气派啊!
一场诗宴费五千两,如此大手笔,也不怕亏?.漕运使赵府的家底有多厚实,能禁的住如此开销?”
陆鸣冷眼,仰头饮尽杯中酒,不由道。
他这陆府的公子,簪缨出身,一年也不了这个银子。
“他可不亏。
听闻赵兄此番设诗宴,实则是要为他在县试时候,所写的一首#039叩镇#039诗造势,扬名立万。
若能得五县童生共推,趁着府试童生聚集,这篇文章的名气在府内传开,说不定真能晋升为#039出县#039。
唯有‘出县’以上文章,才有资格刻入文庙,受后世学子香火传颂。
他这五千两,换文庙一块诗碑,岂止是值当?简直是赚了天大的便宜!!”
曹安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压低了声音。
见众人若有所思,又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自然,那些‘出县#039以下的诗文,连文庙的门槛都摸不着。”
“这家伙,真是好算计!”
韩玉圭满脸不屑,“让我们一府五县童生案首,给他的文章捧场,成就出县文名?”
说实话,他虽不是童生案首。
但也瞧不上一府五县的其他童生案首。
就凭他的实力,在县试时候写出一篇叩镇诗,放在往年,完全可以成为江阴童生案首——只是可惜今年遇上江行舟,《云深处*寻隐者不遇》一诗出县,他这才功败垂成。
但这赵子禄,在县试也就一篇叩镇诗而已,不比他高明到哪里去。
“他的算计,可不仅止步于此!”
李云霄冷道,
“这次县试童生大考,江州下辖的一府五县,只出了江兄一篇出县《云深处*寻隐者不遇》。
赵子禄兄若是把自己的诗文也捧起来,便是第二篇‘出县’。
两篇县试‘出县’文章并列,旗鼓相当!
江州府院的周院君,马上就要出关,和江州太守薛大人,一起主持召开一场盛大的谷雨文会!
我敢断言,
周院君的目光,定全在江兄身上。
赵子禄这是要赶在谷雨文会之前,拿到‘出县’,进入周院君的法眼,得其赏识!
这番算计,分明想抬高自己,追上江兄,以获得争夺秀才案首的资格!”
李云霄这一剖析,
江阴众生顿时恍然。
“以出县文章傍身入周大人法眼抢秀才案首?”
薛氏兄弟二人,更是倒吸凉气。
他们还以为,今晚这场奢靡诗宴,只是一府五县童生案首聚一起,切磋诗词文章,欢乐轻松一番。
“不错!
若是赵子禄手中没有一篇县试‘出县’文章傍身,周院君的目光定然全在江兄身上,大为赏识,哪会在意他赵子禄?
童生案首各县皆有,又不止他一个!”
韩玉圭颔首道。
“虽说府试文章,都是封卷糊名!
但是文章的风格,太容易辨认出来!
周院君只要稍加留心,便可看出,是何位童生写的文章!
先入为主,赏识之下,自然评判等级也高。
周院君若是提前心中认定江兄的文章,直接判:甲等第一。
这次江州府试的秀才案首,也没有他赵子禄什么事情!”
“赵家公子这一掷千金,五千两豪赌一篇‘出县’!想抢到一张秀才案首的入场贴!”
“秀才案首,谁不想要?.一旦达成【三连案首】的桂冠,那可是会轰动整个大周圣朝。
但他赵子禄,有这个资格么?”
“其它一府五县的童生案首,心思怕也是如此.他们想要入周院君的眼,必要在周大人面前表现一番,才有机会去抢夺秀才案首!”
“哼,真是打的一副好算盘!”
江阴众生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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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