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世代忠良,子孙后代须多做善事,积善行德,切莫娇奢淫逸,否则逐出家门。
子孙后代如有嫖赌者,逐出家门,一视同仁,不得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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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刚过子时,门外又传来了剧烈的敲门声,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秀娘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尽量不去理会。秀娘想如果还是继续这样,她就要考虑报官了,可是报官要怎么说呢?一个男子半夜频繁来敲女子的门,孤男寡女又如何说得清呢!
“秀娘,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让我进去!”门外传来许礼准的声音,很明显他又喝多了,“你这个贱女人,故作什么清高?你这套欲拒还迎啊!老子我见多了!”
门外人的话越说越离谱,一句比一句难听。
秀娘不是没有跟他解释过,可是他永远沉浸在自己的逻辑里,把她的解释、拒绝都当做她矜持的借口。秀娘真的很后悔,当初得知他因为赌博、偷窃被许家赶出来,自己不应该动了恻隐之心,让小二给他送东西。
就是因为让小二送了两次东西,许礼准就认准了她爱慕他。
或许也不是认准,只不过许礼准走投无路,秀娘是他抓到的一根救命稻草而已。
“你他*,一天天有完没完?信不信老子拿刀剁你!大晚上的让不让人睡觉?”隔壁响起一阵怒骂,接着是脚步声伴着抽刀的声音,隔壁是卖肉的严大哥一家,他是出了名的暴脾气。
这时外面的声音才稍静下,许礼准骂骂咧咧地走了,随着越越行越远的骂声,秀娘才松了一口气,可是她不知道往后的日子,哪一天他又会来,就这样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终归不是办法。
许礼准去酒楼也不是没有闹过,就算多找家丁,似乎也于事无补。他自己也说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惹急了,真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所以那日当秀娘得知,许礼准因为科考作弊、柳媚晴被杀案被缉拿归案时,她心中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这样对于那个女子子真的不公,但是,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没准下一个死的就是她。
秀娘终于能睡一个安稳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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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的清明节,秀娘将墓碑旁的杂草拔去,清理干净,上了一炷香,又敬了酒。
突然,她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竟是许家的老管家福伯。
秀娘连忙起身,去搀扶老管家。
福伯看到秀娘,顿时老泪纵横:“想不到这么多年了,记得老爷的人竟然只有姑娘你,许家子孙不孝,如今人丁凋零,家道中落。好在姑娘你,现如今也有安身立命之所,不至于被许家那帮寄生虫给拖累。相信老爷泉下有知,也会感到安慰。”
秀娘也默默的滴了几滴泪:“福伯,您现在也不用再给许家做事了,不如到我那儿去,我给您养老。”
老管家摆摆手说道:“使不得,使不得,我一个半只脚迈进棺材里的人,如何能拖累姑娘你呢!”
秀娘抹了一把眼泪说道:“福伯,你不要这样说。当年老爷去的走的匆忙,我未在跟前尽孝,心中很是伤感。如果您能让我敬敬孝,我心里也舒服些。我是真心想要让您去我那儿养老的,咱们一老一小也算相依为命了。我在这天地已无其他亲人,求您就圆我这个梦吧!”
管家很是感动得老泪纵横,用粗糙的手掌抹去眼角的泪水,点头应道:“好,好,好……”
祭祀完徐老爷,秀娘搀着老管家,从山道上缓缓下山,渐渐走远。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