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卯路带着手下一干人瞬间消失在林间的时候,流泉庄的门庭外,照影领着甜曲、砚池等候,她焦急地来回踱步,尽管浦风已来报过平安,但她还是担心不已,转来转去。 “你看你月亮像什么?”顷寒傍晚时分才从清缘山赶到流泉庄,也陪着照影出门等着。 “像什么?”照影歪头仔细瞧着,脑子里飞快转着,“你知道我这文采不好……”她看了许久,好不容易想出一个来,“月如银盘。” 顷寒掩嘴一笑,摇摇头道:“像你。” 照影一听,立马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又在说我丰腴!每一次看到,都要说一次,倘若是真的这样,我岂不是早就成一个蹴鞠了。 要不是知道顷寒是在帮她放松心情,她早一水手指掐上去了。 “你这个人,功夫没几分,嘴巴上这么不饶人,怪不得到处讨打。” “嘻嘻。”顷寒见照影娇嗔发怒,直到她思路被他引了过来,然后饶有兴趣地问道,“哎,话说你那治疗蛇毒的本事是哪里学的?” “你知道什么叫天赋吗?”照影神秘兮兮道,“天赋,就是无师自通。” 顷寒与照影打小一起在学馆念书,照影是当时学馆里最小的书生,成天里扮成一个小郎君的样子。精明细致的顷寒打照影到学堂的第一天便觉出这个“小郎君”的不一样,明明是华贵锦缎,还要嫌弃自己的衣服不好看,四书五经一概听不进去,上了课便呼呼直睡。 “老天把所有的门都给你关上了,独独给你开了这扇大窗。” “东方顷寒!” 顷寒见照影生气了,依然笑嘻嘻地,快速从她身边一跃,弹得离她三尺远。 打小坐在照影身后的顷寒没事就戏弄一下她,至今还是这套规程。对于向来讲不出什么好听话的顷寒,照影也习以为常。正闹着,余奇已跑回来报说:“林二郎受了点伤晕过去了,不过现下已经醒来。” “快去请苏大夫来。” “苏大夫刚被节度使家请去看病了,说是他们老太太得了风寒。”照影道,“甜曲,去请弦娘子到客房。” 甜曲领命而去。 “来了。”砚池指着远方一队人马。 众人赶忙迎了出去,照影见哥哥下马身体无恙,连忙去轿厢看若蘅。 东帛掀了轿帘,堃远探出头来,顷寒见他伤势复发一脸憔悴,赶忙扶着他下了车。谁知堃远下车之后,转身就去接若蘅:“夫人,慢些。” 照影听林堃远如此称呼妹妹,一时愣了下,伸出的手臂竟极为自如地要收回去。 若蘅并未搭理堃远,一边扶着来接的砚池,一边一把抓住要缩回去的照影,照影见此,立马正了形色:“蘅儿你没事吧?” “姐姐放心,我好着呢。”若蘅见着照影,心里舒坦多了,拉着她快步要进门,把堃远撂在后面。 “夫人你慢点。”堃远在后面喊道。 “林堃远你这是什么情况?”顷寒也三步并两步搀着面色煞白但精神看起来不错——但好像有点反常的堃远问道,“听说你又受伤了?” “我没事。”堃远向着已经向前跨出三大步的若蘅追赶,“夫人你等等我!” “林二郎,你有病,去医。”若蘅驻足转身道。 林堃远看着有些愠怒的若蘅,反倒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正要答她却被苏待弦扑了正着:“二郎,二郎你怎么了?” 若蘅见一个清秀蛇腰的姑娘,脸上带着点点泪花,直奔了林堃远去,她撞开了一边的东帛,抓住堃远的脉搏,边搭着脉边哭道:“二郎,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你,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事。” “这谁?”若蘅轻问照影。 “济世药庄苏大夫的妹妹苏待弦。”照影当年收拾围绕毕辰的小娘子多了去的,但是苏待弦这样的,她还是头一回见。 林堃远被苏待弦扑得懵了下神,细软地一根葱一样的,哭哭啼啼朝自己撞来,他一时被吓住了,急忙撇了她,问道:“你阿兄呢?” “哥哥被节度使府请去给老夫人看急诊,留着我照看二郎。”见林堃远的从自己的手中抽出,苏待弦哭得更厉害了,“二郎是在怪我吗?是待弦疏忽大意了,再给待弦看看吧,一定给二郎药到病除。” 说罢,又一把她抓起林堃远的手臂,死死不肯松开手。 “大夫到了,正好给你瞧瞧。”若蘅见堃远被困住,反而松下一口气,转头牵着照影的手进门,“阿姐,我饿得快晕了,从中午到现在,一口汤水都没有进过。” “哎,夫……”堃远急道,奈何淤毒未清,“人”字还没出口,逼得他又咳嗽起来。 顷寒见这副混乱的情形,明白了七八分,他看着苏待弦紧紧掐着堃远的手腕,都掐出了红红的指甲印,而虚弱的堃远又甩不掉干着急,心里实在觉得好笑,把师父对堃远的担忧都暂时抛在了脑后,想着先帮林堃远解了眼前的难题再说,于是对苏待弦道:“弦娘子我们还是先去用饭,二郎怕是也饿了,一会儿再劳烦您诊断吧。” “对,待弦,我没事。”林堃远忽然就变了一张冷脸,举起被待弦掐着的手,“但你这样掐着我,真的很疼。” 苏待弦见堃远如此不留情面,吓得松开了手。“啊,是啊。”她拿衣角抹了眼泪道,“那二郎先用饭吧。”喜欢大瀛隠侠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大瀛隠侠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